“先不着急啊,你先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好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遇到事情先不要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对吗?”
沈妈拿纸过来心疼地给韩闻墨擦眼泪鼻涕。
擦完又撕一张,叠好放在他鼻子上让他擤鼻子。
韩闻墨从会动手了,杨风就很少事无巨细地伺候他。
他这会儿被围着哭,早就不好意思了,还要被擤鼻子就更不好意思了。
从杨风怀里起来,接过沈妈手里的纸小声地说:“我自己来。”
沈妈就松了手,他擤完,杨风又撕了一截递给他,这么一弄就冷静下来了。
杨风再问他就开口说话了。
“我不想坐火车,我们又要坐七八天吗?我还想爸爸了。”
杨风知道这是情绪太复杂了,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就哭了。
杨风商量着要走,他又害怕坐火车,和沈妈杨爸要分开,又想起了和爸爸也分开了,害怕不舍难过各种情绪还没有办法梳理就哭了。
杨风先给他一个一个分析了一下,让他感受情绪的来源。
然后坚定地说:“你放心,咱们这一回,不用坐那么多天火车了,就忍两三天就好了。妈妈是要去上学的呀,你已经读了这么多书了,也快能上学了,咱们是必须要去的,而且以后还要回家找爸爸不是?坐火车是咱们要克服的事情,不能因为害怕就错过更重要的事情对不对?”
韩闻墨点点头,但表情还是明显的抗拒。
就是他已经能明白道理了,但是不想做就是不想做,这种讨厌的情绪是个人都会存在。
沈妈听了觉得杨风真的是不哄孩子,爱怜地抱起韩闻墨说:“小鱼呀,要是不想去京市,就跟姥姥住好不好,姥姥这里又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姥爷还能天天给你做玩具。”
这么一说韩闻墨又怕杨风把他留在这儿,赶紧挣扎着要下来。
沈妈弯腰把他放下来,韩闻墨转头靠在杨风腿边:“要去。”
“留下”的建议反而是让他不抵触了,可让沈妈又伤心了,心里清楚这是孩子跟自己见得少。
可这种拒绝的姿态难免让沈妈自伤,孩子和自己不亲。
杨风看见了沈女士不自在的神情,拉拉她的手:“这是怕学不上了,我天天在旁边给他教课本上的东西,他总感觉我不在了就看不着了。”
沈妈也跟着坐下,对韩闻墨说:“哎呀,小鱼你去了京市也要想姥姥啊。”
杨风推推他,韩闻墨又扑在沈妈怀里:“想姥姥。”
去京市的车买的是硬卧,环境比来时更差,但韩闻墨知道时间不久,就一会儿看一下杨风的手表,数着时间。
北方比云南要冷,杨风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两件棉袄,都比他以前穿得厚,这会儿换上了最厚的棉袄。
饶是如此,出了车站,在皑皑大雪面前还是难以安适。
京市的车站占地极广,恢宏大气,入目尽是黑压压的铁轨和高墙,上落的雪足足一掌厚。
南方也下雪,和这种冰刀子似的天气还是不一样的,韩闻墨冷的鼻涕都下来了还是要抬头看。
杨风怕他脸冻伤,围了一圈围巾,从脑袋到脖子,只留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