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和萧氏在生意上互有关联,理智如萧靳寒,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公司,南氏依旧会正常运转。
左思右想,这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马不停蹄地到了机场,两人一起排队等待办理值机。
看着冲上云霄的飞机,陆向阳攥紧的手也些许放松。
他已经把南晚意的资料发给了导师,导师对治疗听力损伤有很多年的经验,同时他师兄是神经科方面的权威,由他来主导南晚意的催眠治疗是再好不过的。
南晚意的手机是陆向阳帮她新办的,趁着值机的空档,她将一家人的号码存进去,想着还是提前和南沐晨说一声,便准备给她发一封邮件。
可没想到一打开邮箱,全是南沐晨发来的邮件,最近一封是三天前的。
南沐晨幼年因为意外失语,她和他就约定了独有的交流方式,从小到大就只有她才看得懂。
想到南沐晨,南晚意不由笑出声。
这小子,还从没给她发过这么多封邮件,指不定是帮朋友把生活费用完了,找她江湖救急呢!
她含笑的打开第一封,内容只有一句话。
“姐,对不起,萧靳寒找到我了,你要好好活着,下辈子我还做你弟。”
南晚意唇角的笑意僵住,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心底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呼吸不稳地点开接下来的邮件。
一封,又一封。
“姐,你到底在哪里?现在到处都在通缉我,我没办法去找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姐,萧靳寒那个混蛋陷害我!说我策划什么绑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姐,爸妈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跳楼?爸妈怎么可能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回国!立刻!”
南晚意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褪尽,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从脑子里炸开,让她踉跄后退了几步,连行李箱也撞翻了。
尖锐的边缘划破她的手,可她却像不知道似的,直勾勾地看着邮件上的内容,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这年头为什么还有人开这么幼稚的玩笑?
甚至还专门模仿南沐晨的发信模式,南沐晨的发信编码,特意发到她的邮箱?
这些人该是有多无聊?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是啊,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南晚意被人撞了下,她恍惚地抬起头,看见陆向阳微变的脸色,扯了扯僵直的唇角。
——可以上飞机了吧,我们马上就能到德国了。
陆向阳看着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固执地盯着他的南晚意,心里咯噔一跳。
“南晚意,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南晚意转身,身体机械地向安检的方向走,手机掉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上飞机吧,他们都还在等着我。”
陆向阳的心沉到谷底,一个跨步就追上了南晚意,却被眼前女人此时的状态惊了惊。
她双眼空洞地望着他,脸如白纸,唯有眼角流出的混着红色液体的眼泪刺目惊心,又重复了一遍。
“上飞机吧,他们都还在等着我。”
陆向阳有些恐慌,抬起她的脸,颤抖地用指腹将她眼角的血泪擦干净,声音甚至带上了恳求。
“南晚意,看着我,伯父伯母都好好的,你弟弟也好好的,所有人都没事。”
南晚意看着他,好像在说给他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才被擦净的血泪就这么顺着眼角留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陆向阳指间。
“可他们已经死了。”
“是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