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出于女人的嫉妒还是防患于未然,黄鹂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对怡安出手。
没等单惠泽有所行动,怡安就被黄鹂五花大绑送上了戏班子的马车。送她去的下人们对戏班老板说:“这是姨娘念你们唱戏辛苦特意送来服侍你们的丫鬟。”
戏班子老板一瞧见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早就心神荡漾了,哪里还在意别的,当即谢了恩把人带了回去。
老板享受够了,后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等着。整整五日,怡安遭受了这世上对女子来说最绝望最惨烈的酷刑。
与此同时,府里渐渐开始传出怡安行为不检的流言来。就连单惠泽偶然在后花园散步也能听见几句议论,心里原本对怡安的那点旖旎心思也随之转成了厌恶。渐渐地便将此人给忘了。
黄鹂对此得意洋洋,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了一个潜在的对手,着实值得庆贺一番。
单薇则是不明白,“阿娘何必跟一个婢女计较。便是被父亲看上了纳为了妾侍又如何?您还怕她能争得过咱们?”
反正这些年府里的女人是越来越多,她都习惯了。多一个怡安少一个怡安也没什么分别。
黄鹂怒其不争,“傻孩子,你懂什么。你父亲至今都没有儿子,这后院的女人个个铆足了劲想要第一个生下儿子。若那个贱婢进了府,谁能保证第一个生出儿子的不是她?”
单薇懂了,也不再问了。
困在绝境中的怡安没有放弃求生,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能与这些男人抗衡,所以她在等,等他们玩够了,玩腻了,愿意放自己离开。
她还有个妹妹在等着和自己团聚,她不能违背和妹妹的约定。
然而她低估了人性中的恶,也高看了人性中的善。
黄鹂为了以绝后患,彻底断了单惠泽的念想,也是想借此给府里的婢女们一个警告,不要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私底下派人给戏班子老板递了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斩草除根。
老板原本还担忧着要怎么交差,毕竟一个好好的人送到自己这来,结果被折腾的不人不鬼,眼看着就剩一口气吊着了,却偏偏不肯咽气。
这下好了,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那些男人最后一次享受完后,最后离开的那个下手勒死了怡安。
怡安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直至尽头。
纺镜早已是泪如雨下,哽咽道:“那对无耻的母女,非但没有好好安葬姐姐的尸身,反而将其曝尸荒野,让整个府里的人都去围观姐姐的身子,用最恶毒的话编排姐姐的不洁,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她的姐姐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可却死的那样屈辱,就连死后也要承受世人的非议,在那些人的眼里,姐姐就是一个不甘寂寞,自动献身的无耻贱人。
她等了两年,从未放弃过一丝的希望,可最后却等来了这样的结果,这要她如何接受?
听完了这个故事,殿内众人皆是面露不忍。
唯独洛妍,仍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所以你费尽心机进了宫,等待机会去到单颖的身边,伺机报复。”
纺镜擦了擦眼泪,语气中满是恨意。
“单颖和单薇姐妹俩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该死的人。”
姐姐死了,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她很想就此随着姐姐离开,那样她们还有再见的一天。但是仇恨充斥着内心,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轻易离开。
就算自己要死,也要拉着害死姐姐的人一起去死才是。
还没等想出个复仇的法子来,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找到了她。
“怡乐,你该回去了。”
洛珩的声音忽然传来,随风飘进了耳朵里。
怡乐不敢置信的回头,用力的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是真的很疼,她没有在做梦。
“公子....您怎么会来?”
洛珩走近,弯下腰和她对视,语气温柔:“你突然离开,院里的伯伯和婆婆都很担心你。四处找不到人才托到了我这。”
其实不是。
善慈院里突然消失了一个孩子是件大事,却远远不到可以劳烦大公子出面的程度。
只是一群人四处找人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外出回京的洛珩,这才让他知晓了始末。
这本是洛珩的无意之举,他只是希望一个善意的谎言能让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的小姑娘别那么害怕,能听话的回去。
但这番话落在了怡乐的耳朵里,则变成了他是特意为我来的。
十一岁的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喜欢,却懵懵懂懂的把一个人放进了自己的心里。
从这日起,怡乐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做洛珩的男子。
洛珩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善慈院,也没问她为什么宁愿在外流浪也不回去。他只是伸出手,用眼神示意怡乐跟自己离开。
怡乐坚定的摇了摇头,同时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她默默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