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过后,便是鞭炮声不断,一束束烟花窜上空中。
在仪式完毕,一支队伍将神祇送回庙中,便是大型的聚餐活动了。将那些祭品制作成佳肴,另外将准备好的菜肴端上,大家便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场面显得很是融洽和喜庆。
因为林晧然的缘故,这次前来观礼的贵客亦是不少。除了沈六爷、赵富贵、谷满仓等商贾外,苟知县及石城县衙的属官都来了,还有合浦县衙的官员,另外就是博白知县林洪全。
博白县处于长林村之北,离这里并不远,甚至比石城还要近。只是两地并没有官道和盐路直接相通,故而要走上一个大弯而已。
林洪全已经年过五旬,身材偏瘦,福建人士,举人出身。经过多年的煎熬,这才得到了博白县这个鸡肋知县的位置。
只是同样是知县,但其实亦是差若云泥。
像江浙的一些富庶的县城,一县的税收都可能高于广西一省之地,油水自不用说了。反观在广西担任偏僻之地的知县,要看当地土司的面色不说,连一点油水都捞不着。
亦是如此,很多进士出身的官员被分配到广西,都以为是被朝廷流放了。甚至于除掉几个富县,其他县都是坚决不赴任。
林洪全虽然亦熬到了博白知县,但却觉得人生很是失败。特别在见识到博白县的实际情况下,只希望能早日“脱离苦海”,被调到一个相当富裕点的地方去。
现如今,本已经处于自暴自弃状态的他,突然受到雷州知府林晧然的邀请,林洪全仿佛看到了一抹曙光,可谓是欣喜若狂。
且不说林晧然是当朝礼部尚书的未来女婿,单是他自身的能量,就足够他紧抱住这根粗大腿了。
亦是如此,在昨天收到邀请后,连夜打听清楚前来的路线,今天一大清早便急匆匆赶来赴约,观看这长林氏的年例表演。
林晧然在首桌端正,招呼着这些前来观礼的官员和亲友,在酒过三巡、酒过五味后,便是望向林洪全道:“林知县,你是福建哪里人士呢?”
“下官虽迁居于福州,但祖籍在福建莆田!”林洪全急忙放下筷子,作揖恭敬地回答道。
“呵呵……这么说来,说不定我们长林氏跟你们是同宗呢?”林晧然朗声而笑,然后又是补充道:“我们长林村亦是从福建迁过来的,至于是何处,还须今年遣人前去细查!”
这倒是一句实话,在确实重修宗谱后,老族长还决定遣人前往福建再查实先祖的来历。
“若能跟大人同宗,乃下官之幸也!”林洪全的眼神雪亮,又是主动请缨道:“大人,若是有需要的话,下官能通知族人从旁协助。”
林晧然却是缓缓摇了摇头,指着居于末座的胡巴道:“这事倒不必麻烦林知县,不过这位胡家寨的族长胡巴是博白人士,以后还请多加照顾!”
“下官明白!”林洪全顿时亦有所悟地望了胡巴一眼,当即认真地应诺道。
“草民见过县尊大人,还请以后再回照顾!”胡巴很是上道,当即就行礼道。
在昨日他还不明白林晧然凭什么抗衡覃家,但是如今,他却明白覃家确实不能跟这个人相提并论了。只是一个招呼,博白县的知县便是屁颠颠跑来,这是覃家不可能做到的事。
另外,这人在礼部真有人的话,覃家的敕书一旦被扣而不发,覃家便是一只纸老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