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他说啊。”
“总有些人在高位呆得久了,忘记了权利的本质。”
路明非向这边走来。
“权利的本质,就是暴力。”
庞大的压迫感逐渐靠近,帕西几乎要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就见路明非一屁股坐在对面属于他的位置。
之后是三两口饮尽咖啡,风卷残云吃完甜点。
几乎是瞬间,对面的桌子已是空空如也。
路明非慢条斯理的擦着嘴,对帕西点点头。
“我吃完了,你自便。”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S级起身离去,背影果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帕西仍是沉浸在对方带来的威视中久久无言。
等等,这位S级特异去而复返,就是为了……把咖啡喝完?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但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浑身肌肉把制服撑得鼓鼓囊囊的侍者,对帕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同时他脸上蜈蚣似的疤痕扭动起来。
“客人,您的账单,一共368,给您抹个零,总共收四百。”
侍者哐的一下把账单拍在桌上。
也怪他动作太大,不够小心,从衣摆那里掉下来一颗手雷,咕噜噜滚到帕西脚边,磕了一下,停住了。
“客人,您该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
见过帕西后路明非回到宿舍,他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校董会和昂热之间存在矛盾,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但昂热自己都不担心,他有什么好多想的,只是路明非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会想到用权限和职务的事来威胁自己,该怎么说呢,这件事唯一能给路明非带来的情绪波动,估计也只有无奈的笑了。
路明非的职务是选修课的助教,权限倒是很高,昂热在其原本的S级上提了一级,以方便执行武道校园的计划。
但归根结底,无论职务还是权限,路明非都不在乎。
用他不在乎的东西威胁他,也真亏他们想的出。
估计校董会的人都没好好的做过调查吧。
帕西代表的是加图索,也不知道如今当家的人是谁,按说应是凯撒学长的父亲才对,啧啧,学长虽然中二了点,但能力还是很强的,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修君部功法,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学长的父亲总不至于骄傲到这种程度,和目标接触前都不好好的调查一番么?
路明非自认看人还是挺准的,未来的凯撒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至少现在的学长,是一个相当可靠的伙伴。
诺玛提醒路明非出席听证会,这是校董会的要求,主持人是当代的所罗门王,陪审团鱿卡塞尔的教授们组成,这是一群混血种世界最顶尖的大脑,相信他们的智慧足以做出最为公正的判决。
出席的日子在三天之后,路明非决定到时候去看看,只不过稍微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居然也需要被审判。
审判他?
路明非本来只是闲极无聊想着去参加,见了这样子,他却是更来了兴趣。
他们要怎么审判自己?
路明非在窗前站了会,吹着冷风,不多时,他摆下开天桩的姿势,闭上双眼,瞬息入定。
一直到听证会开始的那天,路明非都呆在宿舍里,一步未曾迈出。
有时候闭关就是这样的,心中有所触动,全身心的沉浸在武道修行之中,完全忘却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做自己的事。
近些日子路明非经历的太多,回国一趟,收获颇丰,返校之后又是得知父母的工作,点点滴滴累积起来,他需要一段安静的时光好好消化。
假期的卡塞尔分外宁静,也没有非他处理不可的事情,宿舍里储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水,以供他在习武间隙补充体力。
对于此时的路明非来说,宿舍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天地,他站桩,他习武,他演练武技,在方寸间挪移,已是非人武者的他挥洒间却是未曾毁损宿舍摆设分毫,换做九州任何一个外罡在此,也必定会瞠目结舌久久不得言语,如此运转自如,如此掌控入微,技近乎道,饶是外罡巅峰能做到这般地步也无几人,而他只是非人。
路明非的资粮已是足够多,两次德罗古尼尔的世界副本,以及即将到来的第三次与第四次,如今的他已能确定,德罗古尼尔除了是藏有龙王信息的密匣之外,还是小魔鬼专程为他准备的资粮,以供路明非更快的踏足外罡,拥有能与君主正面战斗的资格。
他从未忘记小魔鬼与之战斗的雷声,路明非期待着有一天,他可以站在小魔鬼的面前,把这倔强的家伙往后推,然后说。
“剩下的,乖乖交给哥哥就好了。”
也不是耍帅什么的,主要是路明非想看看小魔鬼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会不会露出感动这种表情,嘛,想一想的话大概率是不会的,稍微还有点扫兴是怎么回事?
闭关的时间总是流逝很快,若是拿寻常生活比喻的话,大概就相当于喝酒断片,不管不顾的几瓶白酒蒙下去,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反应过来,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局,周围的人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你脑子还晕晕乎乎,不知道是谁率先举起了杯,大家一起敬酒,你又是一口蒙了下去。
想是这么想,尝到习武的妙处,这玩意就跟喝酒一样,叫人停也停不下来,没什么能比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在进步更让人有成就感了。
但很可惜,路明非得从这般状态中抽身而出。
他回味许久,将三天来诸多感悟埋藏心田,去宿舍自带的盥洗室整理整理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水,啧,皮肤更好了。
武道是武者突破自我追求更好自己的道路,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增加,更重要的是生命层次上的跃迁,晋升非人就已踏上超凡脱俗的道路,毕竟非人非人,这一境界的名称便足以说明一切,之后的外罡更是开辟洞天自成领域,已非凡人之流。
在路明非哼着歌鼓捣自己时,他还不知道,自己闭关的这三天里,卡塞尔都发生了什么。
与以往不同,因为这一次的议题特殊,校董会的成员纷纷赶到卡塞尔,他们要以线下而非献上的形式,亲自出席这一场听证会。
于是,佛洛斯特乘专机抵达卡塞尔。
一番舟车劳顿,当他入住卡塞尔安排的房间,泡了个澡,裹着棕色睡袍端着红酒,随手打开电视准备放松一下时。
佛洛斯特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但身体分明却是妖娆的女人。
顶着加图索家代家主脑袋的女人物美的躺在床上,说。
“女人,就要爱自己。”
之后是某款卫生巾的广告语。
佛洛斯特捏碎了玻璃杯,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