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头顶的催产素缓缓滴着,身体的疼痛逐渐开始和记忆里的重叠,竟然令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疼还是假象。窗外有个好艳阳天,只是大冬天里,再绿的枝叶也灰扑扑的显不出生气。简宝妈盯一会儿手机派送时讯,又盯一阵儿输液管,脑子里一刻不歇的:可以忍的,还可以再忍一下,我是生过大宝的,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像打屁股针,没打前知道疼,却不知道到底怎么疼,等打过一次,已经知道怎么个疼法了,针还在老远身体已经开始应激机制,身体全面戒备,但另一方面,已经知道了那个疼,也知道左右是躲不掉,反而心理上能咬一咬牙,再咬一咬牙,再咬一咬。
没问题,没事,没关系,可以的,可以的。
可以的……不可以!
简:“欸护士啊,你可不可以来帮我看下,我感觉已经开了啊,要不要打个止痛啊?还是怎么弄?好像可以了。”
护士:“有感觉啦?先等下啊,你这才刚刚挂上呢,止痛也要开三指的,别着急,忍一忍啊,你二胎快的,别着急忍一忍。”
简:“那要不,先检查一下?看看开几指?”
护士:“你等下哦,我先帮她看下,她这个叫的真是。”
躺不了了,简宝妈把所有心里建设轮番上了个遍,并不断深呼吸,一面继续看手机的派送信息。
呼——
呼——
不行,真躺不了了:“欸我可以下来吗?我想下来走一走,可以吗?”
可能怪异的音调引起了护士的关注,过了会儿,进来帮她看了看:“已经开一指了,再坚持下,开三指到里面去哦。”
呼——
呼——
只想呼吸不想说话。
好,我还可以的,还能行,可以的,一指了,一二三,好。
护士:“要不要喝水呀?想下来呀,那可以呀,下来也可以的,你等下啊给你拿个球来,等下,你下来吧。”
可以的,可以的,可以可以,呼———
护士:“你老公呢?外面可有人欸?有没有杯子给你搞点水。”
不要,呼——
看着她:“我要等着喝奶茶的。”
待产室里没镜子,其实简宝妈还挺想照一照的,但是应该没必要了,护士先一直看着她,这时听她说,噗嗤笑了下:“那我给你拿个一次性杯子吧,你慢点啊,有事叫我。”
相比她,隔壁叫的更吓人,于是简宝妈不停点头:可以的,我可以的,还可以!
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