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漓提心吊胆守了一夜,中间又喂了一次药,在天快亮时,烧的滚烫的那具身体终于褪下不少热度。水明漓支撑不住,在男子身旁躺下,脸埋他在颈窝,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百木神君照例过来查看,他今日来的有些早,同门外知更他们点头打过招呼,梵荥梵莐虽有些犹豫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将门轻轻打开。
他们不禁愣在原地,看的晃神。
男子一左一右睡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呈依偎姿态,挨挨挤挤,看起来就很温馨。小娃娃和少年睡的很香,连门外站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
百木神君面色复杂,轻轻走上前,指尖溢出一缕神力缠上男子的手腕细细查探。
这期间,一大一小没有丝毫反应,看来是真的很累。
了弋有些着急,压着声问道:“百木,怎么样?”
百木又看了一眼少年,“快了。”
几个男子不约而同松口气。
“还有些热,梵荥,再随我去熬一副药吧。”百木神君又道。
当梵荥端了药轻手轻脚推开门,水明漓已经在给男子擦洗。
他如常先尝了一小口,才轻捏着男子的脸颊,将唇贴过去,连着渡了几口。
苦涩的药汁溢满口腔,水明漓连忙又去舀蜂蜜。
突然,胳膊一沉,水明漓猛然回首,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狂喜的神色,男子挣扎着抬起手虚虚捏住他的手腕,连力都使不上。
“帝君!”梵荥梵莐欣喜的低呼出声。
“我在这呢。”水明漓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脸上,泪珠滚落,“你醒了是不是,呜呜呜……百木神君!百木神君……”
说着,水明漓呜呜咽咽又忍不住哭起来。
百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已经蹿进来,知更他们也慌的围上,玄龟拼命的挤到床边。
他们屏住呼吸,紧张的绷紧。
睫毛轻颤,床榻上男子缓缓睁开眼。
百木收回神力,悬着的心咚的一声落在肚子里,喜极而泣,“帝君,您终于醒了!”
一大一小围在床榻前给他洗脸擦手,水瑬端着粥举着勺子,帝俢才如踏实地,彻彻底底从昏睡中清醒。
“不吃会饿。”水瑬见他傻傻的看着自己,既不张嘴也不说话,举的小手都酸了。
帝俢看着坐在一旁吃粥的少年,张开嘴把小娃娃喂的粥吃下。
水瑬捏着帕子给他擦嘴,有些扭捏,“再来一碗吧?”
帝俢摇摇头,嗓子烧的嘶哑,“不用了,你去吃吧。”
水明漓摆手,递给水瑬一个勺子。他擦着唇角走过来,手摸在男子额头上,“不烫了。”
帝俢视线跟着移动。白嫩嫩的左手腕多出一个漂亮的蓝金色镯子,同黑镯戴在一起,好看极了。
水明漓紧张的坐下,脸色煞白,握着他的手,“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痛?我去找百木神君!”
他慌张的起身,手被紧紧握着,回头看去,又重新坐下,扣紧男子的手,软软的哄着,“我在这。我在。”
往后这十几日的贴心陪伴并没有让帝俢觉得放松,他提着一颗心,惧怕的不知怎么办。可他怕着怕着,仿佛到了极点一样,看着整日围着他转的一大一小,诡异的平静下来。
吃过午饭,水明漓直接将他抱起来,帝俢一愣,再回过神,已经被少年抱出房间,抱到凉亭下的竹椅上。
水瑬早就铺好一层又厚又松软的皮毛,见男子坐好,举着薄薄的软被搭在他腿上。
他心口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神魂受到重创,还需仔细养着,这一大一小,不许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