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禁卫军,冉悠麾下就有三千死士,可刚刚将冉悠招至麾下,就去打人家部下的主意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呢?
屠桓瞥了眼身后那些虎背熊腰的甲士,终还是把想好的说辞咽回了腹中:“冉将军,能给我讲讲无名哥的事吗?”
“不知殿下想听些什么呢?”
“冉将军讲什么,我便听什么,虽说无名是我表哥,但我对他却知之甚少,想必将军也知道——若没有无名哥帮忙,屠桓实难坐拥飘雪与望雪两地,更不会得到几十万甲士的辖制权,我想听听他的过往,看看能不能帮他做点事。”
见屠桓态度中垦,言辞真挚,冉悠便把无名的过往讲予了屠桓,其实也就是一些儿时趣事,无关政治立场,更不涉及什么家族情仇,可屠桓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
反观无名一行八人就略显严肃了些,拓跋明浩这货自打出了小酒馆就没怎么说话,一味的盯着无名发呆,好歹也是个世家公子哥,虽不是满腹经纶,但也算见过些世面,如今却要拜在一个江湖郎中门下,这也未免有些太过讽刺了吧?
可自己玄道境界低微,且身无分文,打不过,走不得,又没地儿去说理,只能将满心忧怨埋在心底,待入京后再做打算。
无名似乎看出了拓跋明浩的心思,有意裹了裹衣衫,倚着马车懒洋洋道:“怎么?不服气?”
“也是,让你一个世家公子跟着我混属实有些屈才了……”见拓跋明浩不语,无名眯了眯眼不咸不淡道:“论出身我一点也不比你差,乃战神之后,拒北将军之子,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沦为了一介江湖郎中吗?人活着终还是要靠自己,别人的光环只能照你一时,不能管你一世!我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打拼,但你须记住,我们这是去闯荡,不是去见世面,你所谓的世面只是世界的一面,而这个世界却有着形形色色很多面!就拿你我来说吧,你生活在安逸的城主府中,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日子,从来不过问酒多少钱一斤,菜多少钱一盘,甚至都不知晓大米多少钱一袋。我居无定所,衣不果腹,大多时间都是头枕大地仰望星空,虽然不知道百花楼的姑娘多少钱一晚,但我却能分的清什么事韭菜,什么是小麦,不仅知道油盐酱醋各卖多少两银子,还知晓它们的由来……”
听闻无名连百花楼里的姑娘啥价格都不知道,拓跋明浩轻嗤一声,不屑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
“什么是见过世面?你以为你去过几次醉仙居就算见过世面了?你以为你随城主进过几次军营就算见过世面吗?”本想借机数落一番无名,哪曾想无名顿时来了精神,出口成章,不容辩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世面’乃是一个人的修为境界,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能力,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并非是见没见过世面,而是能不能透过世界的任意一面鉴天地,鉴众生,鉴自己……”
“鉴天地,知敬畏,所以谦逊;鉴众生,懂怜悯,所以善良;鉴自我,明归途,所以豁达……”说到此处,无名吐了口浊气,叹息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碍于无法认清自我而断送了前程,甚至搭上了整个族群,我不希望你步了他们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