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实际，谁对自己有恩，就供奉谁，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明，却是供奉不多。

一群人从族庙里进香回来，坐在庙里广场上的长凳上闲聊。

他们个个穿着体面，谈吐文雅，西装革履，喷着一些香水，一点看不出来妖的痕迹，完全一副都市小资阶级的打扮。

只有修炼者可以通过他们身上的妖气，明白他们都不是人。

只是他们和神话中那些自卑的妖不同，个个精神焕发，自信十足。

“希望将来咱们有一天，也能进这族庙供奉。”一名戴银框眼镜的年轻男子羡慕地说着。

“努力干活，将来会有这么一天的。”旁边的人鼓励道。

“哎，最近看网上新闻，那些人类个个人心惶惶，没多少人乐意干活，醉生梦死的倒是不少，受他们感染，最近我也没什么干劲。”眼镜鼠妖摇头道。

“醉生梦死的有，但不是主流。还是有很多人正在为将来的迁徙做准备么？粮食蔬菜，氧气能源，这些都要储备，要做的事更多，听说人类那边已经没有‘失业率’这个概念。只要是能动的，都要被动员起来干活，休息日都要没了，似乎比我们还累。那些传说中的福利也被大量削减，有劳动能力却不去干活的，都要被强制改造。”

“是啊，自从新王上台，咱们总算有了休息的概念，最近几个月轻松不少，做的工效果却是好了很多。老祖看到这个状况，大概也会欣慰不少吧。”眼镜鼠妖点头道。

他们谈论间，根本不知道眼前走过两人。

一个老者，一个年轻人，都是隐身而过。

“师傅，您欣慰吗？”聂渊别有用心地问道。

“……”白家老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之中，放出一道寒光。

果然如此，就算是器量再大，这老王被人拉出来和新王做对比，绝对不会高兴。

这和涵养无关，全是本能。

聂渊心中暗想，看来白世辛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

老祖怎么可能让辛苦打下的基业，便宜外人？

只看庙中供奉的塑像就知道，对方若是不将自己的雕像放上去，老祖还可容忍一二。

现在竟然敢与老祖分享香火，那就是取死之道。

然而他若是不放，也是不成。

如果白世辛不放他的雕像，在这个族群初创，香火气运最宝贵的时候，就分不到多少，以后再没机会赶超老祖。

这和地上封建王朝时期不同，帝王活的时候不进庙，死后才进庙。

那是因为他们受不受香火，受多久香火都没什么区别，反正死后成灰，啥也没用，烧多少香，也享受不到。

若过去也能有神灵显圣，那些帝王非得让百姓家家给自己建生祠不可。

双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双方在壮大巨鼠一族上，是有着共同立场，不会互相拆台。

但在分享族群香火上，却又是针锋相对，你多一柱，我就少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