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容时再行礼,“容时受教了,烦请官家赐臣笔墨。”
双喜公公立刻让人搬来桌子,铺好文房四宝,笑嘻嘻的将笔放到崔容时手中。心中暗想,崔翰林真是威风,寥寥几句话就能心有成算,以后他可得好好敬着,这位是有大造化的。
崔容时先是凝神静思,而后执笔勾画。
不多时,画作就初见雏形,一位老者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在树下低头悟道。画工虽然不是巧夺天工,但意境深远,让人看之心静。
他画成后,微笑着将笔交给赵晚晴,那笑容里好像有煦风和畅,有春风十里。
赵晚晴瞪了他一眼,不要不分场合笑的这么荡漾!然后强抿住嘴角笑容,在画上题词: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
写完后,她将画交给刘公公,刘公公又呈给仁宗。
仁宗仔细端看,好奇的问:“为何你画中老者左手指天,右手指地?”
崔容时答道:“回禀官家,左手指天是道的升起,右手指地是道的下降,一升一降就是万物运行的规律,是为道法自然。”
仁宗点头,轻轻将画卷起,又交给郭后和皇姐。
当画传到镇国公主手中时,她端看良久,大殿内众人也跟着一片静默。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镇国公主眉目终于舒展开,“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我参悟多年,竟比不得两个年轻人看的通透,后生可畏。”
仁宗再次点头,安排刘公公,“把这画传给大殿所有人,你们都要记得‘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凡事向己发问,三思而后行,不要再做口舌之争。”
朱太夫人听完仁宗的话,羞愧的脸色发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朱太傅没能拦住自家夫人没事找事,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