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也不愿意和她绕弯子,气冲冲的问道:“今年冬天这么冷,你拨给我们三房的金丝炭根本不够用,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是要把我冻生病吗?”
赵晚晴轻轻放下茶盏,笑着说:“婶婶真会说笑,各房的炭量都是有定数的,金丝炭和银丝炭虽然不敢说管够,却怎么也冻不着主子。”
三夫人冷笑道:“这冬季还没过半,我房里的金丝炭就用了近半数,还说不是你见我三房势微,故意少给了?”
赵晚晴从桌子上拿出了五本账,递给三夫人,说道:“婶婶您看,这是近五年的用炭账册。前年冬季比现在还要冷,用炭量尚且没有超额,怎地今年就不够了?您与其在我这查账,不如回去问问丫鬟婆子们如何分配用炭的。”
三夫人看完账册,气的发抖,发放和领用都有婆子签字,今年的炭量也与往年同期差不多,如果总量没错,那一定是有黑心的下人做了手脚。
但她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总不能被一个晚辈压住气势。
“炭的事我回去自然会查,但往年绸缎给的桑蚕丝料子居多,今年却掺杂了不少亚麻丝,你当如何解释?”
赵晚晴没有回话,只看向负责采买的管事。
管事最近被敲打多了,少夫人一个眼神过来,她立刻会意,笑着答道:“三夫人,今年又是干旱又是发水,蚕丝减产,价格也较往年要高许多,所以给各房发的绮、绫、缎数量确实与往年不同。但少夫人考虑的很周全,特意令小人到西域商人那采买了不少裘皮与毛织品,各房也都送去了狐裘和兽皮,采买的金额与往年比,可以说只多不少。”
“婶婶,今年布料行情略微不同,关于衣物的采买我都已报备祖母,您若是有异议,大可以询问祖母。”
三夫人见她怎么说都有理,管事的也跟着帮腔,气的“腾”地站了起来。
赵晚晴依然面目含笑,柔声说:“婶婶若是怕麻烦,我这有账房,可以跟您一同回去对账。您是长辈,晚晴若有做的不周全的地方,还请您多包涵。”
三夫人甩袖,愤愤地说:“侄媳妇牙尖嘴利,我可不敢包涵。”
崔容时看够了,从门外走进来,沉声说道:“婶婶这般说容时可就听不懂了,我夫人温婉贤良,哪里牙尖嘴利了?”
三夫人看到崔容时后,气势弱了下来。她知道崔府日后要靠眼前这位撑着门面,欺负一个晚辈媳妇可以,她可没胆子欺负以后的当家人。
立刻转换语气说:“你看我这张嘴,老是词不达意,我是想说晚晴思虑周全,口齿伶俐。你今日好不容易散职早,婶婶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说完带着丫鬟们迈着小碎步赶紧离开。
赵晚晴让管事和婆子们都退下,打趣着说:“还是咱们二爷好用,三言两语劝退千军万马。”
崔容时上前揉了揉她的手腕,“最近辛苦你了,日日看账手腕一定酸痛,为夫给你按按。”
赵晚晴心里笑他不正经,嘴上却解释起三夫人的事:“自从祖母剥夺了三婶院子的管理权后,她屋里人因为没有油水可捞,所以经常偷炭火、布料出去卖。这事母亲也知道,但毕竟是三房自己内部的事,我们不好多说。”
“府里的事你做主就好,我节前可能都要忙于修撰,没法陪你。今日我陪你回安郡王府看看岳父岳母可好?”
能见父母自然好,赵晚晴高兴的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