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形势比我等想的还严峻”
周遇吉挑眉看向牛勇。
牛勇咬着嘴唇微微点头:“看来今夜不用睡了”。
常宇哈哈大笑:“真正的考验在明天,贼军今天破汾州府,如咱俩所料不差明儿贼军抵达文水县,到那时候定然会有很多乔装的奸细随着难民北上,两位可要擦亮眼睛哦”。
“恐怕厂公大人还是料差了”牛勇突然道。
常宇皱眉。
牛勇继续道:“今儿白天卑职派了多路探子南下,但在文水境内同样遭遇多股贼军暗探,双方火拼,各有死伤”。
“你的意思是说文水现在其实已经在贼军势力控制范围内了,咱们的人手进不去?”常宇挑眉问道。
“正是,恐怕贼军的先锋已经占了文水,开始朝北渗透,不过咱们的人虽然过不去文水,他们同样也过不来”
牛勇冷笑。
“贼军今天刚下了汾州府,此时尚不见又难民北逃,但明儿就不一样,必然有很多闻讯的文水难民过来,那时候贼军的奸细便会随着这些难民渗透过来,甚至直至太原“。
”来就来吧,不过来咱们如何抓人杀人“常宇也是一脸冷笑”不过贼人既然能过来这边,咱们的人手过不去那边岂非扫了脸面“。
周遇吉和牛勇闻言对看一眼,露出疑惑,这位小太监又要作妖么,还有拿这个比脸面的么?
”咱家决定带点人手,亲自去文水看看“常宇突然道。
“不可!”
周遇吉大惊失色,闻言蹭的站了起来:“厂公至此地已是冒险,那文水已在贼军控制范围更是步步杀机,厂公不可再犯险”
牛勇也点头应和,极力反对。
反对在常宇意料之中,但却不能阻止他天生的冒险精神。
“周总兵,咱们有言在先,你抓军务,蔡巡抚主民政,咱家管钱粮后勤”常宇看着两人表情淡淡又道:
“现在太原粮饷充足,说明咱家并无失职之处,称职之余咱家想做些什么,周总兵好像没有理由加以阻止吧,更不用给说那套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废话”。
“厂公,卑职并非指点是非,实乃厂公此举太过凶险,厂公可知便是今儿一日之间,军中探子便有四十余人丧命,伤更众”。
周遇吉一脸凝重的说道。
一日之间,四十余人丧命,夜不收这个兵种果真凶险异常,常宇脸色沉重:“即日起,夜不收饷银增十倍,每日现发,殉职者抚恤百两,伤者补贴五十不等”。
“厂公此举定士气大振”
周遇吉松了口气,以为常宇被吓到。
“但咱家主意已决,周总兵不要浪费口水,此行虽然凶险,但夜不收能冒险,咱家为何不能,人死吊朝上,不死万万年,再说咱家可不是命薄之人”。
常宇一脸傲娇,周遇吉见他如此说知道再劝也是无功,只得长叹一声,坐了下去。
倒是旁边的牛勇表情非常不自然,似笑非笑的摸着鼻子,人死鸟朝上,可是太监哪来的鸟啊。
贼军北上太原虽然主力走的是西路汾州府,但东路自然也少不得有偏师并驾齐驱,虽然祁县那边已布置两千人马,但略显单薄,常宇三人又合计,等到后援大部队到来再派些人手支援。
但毕竟交城面对的是贼军主力,若抽调过过多此地又显得兵力不足,于是常宇旁敲,太原城中的留守的杨振威和何成新部可用。
周遇吉沉思半响,最终点头,让其发兵五千支援东线。
由于形势紧急,加上支援大军源源不断从太原赶来,军务繁忙,周遇吉三人注定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又过过半个时辰,周遇吉牛勇出城迎接援军布置任务,常宇也回到城南部众营地。
周遇吉知道他很有可能今晚就出城,知晓管他不得,只得任他随意,心中也是无比感慨,这位厂督实在是奇葩,历来那些监军太监哪个不是阵后指手画脚,阵前贪生怕死,平日作威作福,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主。
而这位厂督言行举止都是异类,不摆排场不讲究,城楼打地铺,一碗羊汤便可充饥,更重要的是军务不掣肘将领,不指手画脚,反而喜欢往前线跑,现在还要当深入敌后,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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