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是太子么?”身后的王承恩凑过来低声道:“太子每个十天半月必有书信送来……”
“朕说的是常宇那小子,自从拉了泡臭气熏天的屎就见不到人也听不到信了,实是狡猾又可恨”崇祯帝哼了一声,王承恩忍不住轻笑:“常公公,咳,常公公估摸也知道有皇上给他擦……咳咳有皇上给他善后,而且常公公在那边又是整顿军务又是反贪查腐安抚民心,可能忙的紧……”
“他确实忙的紧”崇祯帝点点头,这段时间常宇虽然没什么密信与他,但锦衣卫却是送来很多有关他在那边的信息,军务民政他无所不管,还搞了个什么打黑除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反匪谍,李自成伏了一盘大棋在境内搅局,据闻那个帅是其帐下三大军师之一,不知常宇捉到他没有。
“不过这也不是他当甩手掌柜的理由”崇祯帝揉着脑袋一脸无奈:“他捅的篓子一天不堵上,朕就一天不得安宁呀”这话王承恩听了也是苦笑摇头,月前身在大同的常宇突然给东厂下令缉拿皇亲勋贵一口气抓了十余大佬关在东厂诏狱,令朝野哗然,这些大佬代表的各方势力齐齐向朝廷及崇祯帝施压要放人,至少要给个解释。
崇祯帝四两拨千斤,将责任推给常宇先稳住内阁几个大佬,暂时压住了局面,但暗流涌动,先是各家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关系想要探监,但任谁都无法靠近东厂衙门十丈之内,更别说进门了,随后风言四起说东厂已秘密将那些人处死,且越传越夸张,偏偏老百姓都爱听这种阴谋论八卦。
再接着每日朝会必有朝臣为此事叨叨个没完,崇祯帝总是以待常宇回京自有定论应付着。
再往后就更有意思了,那些朝臣御史们发现崇祯帝老是打太极便见火气撒在内阁身上了,骂他们现在就是个摆设对皇帝没有一点点牵制,任由皇帝独断独行宠信奸佞养虎为患只手遮天胡作非为……
奸佞当然是暗自常宇,他们之所以不指名道姓的骂并非是怕东厂,御史是连皇帝都敢骂的存在当然不会害怕,而是心虚,毕竟常宇的能力及贡献朝野上下有目共睹。
但有火总得要发泄一下,所以骂内阁无能,骂皇帝昏庸,骂常宇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他们骂朕昏庸无能任人摆布,哈哈哈,朕本来很生气的,但又听了到他们骂朕越来越强势把内阁给架空了,朕又不生气了,反而有些开心……”崇祯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朕十六岁登基做了十七年皇帝了,却感觉仅有今年才是真正的皇帝样。”
这话说的王承恩都要泪目了,没人比他更理解崇祯帝了,登基这十余年来每一天都是身不由己,抛去志大才疏这种先天背景在轮番的天灾兵祸跟前他步步艰辛独撑着一个偌大的帝国,那时朝堂上的人冷眼旁观的远多于埋头实干的,有事自己扛,出事自己扛,明明是一国之君却无所依靠,但凡一点事,但凡打个雷下个雨你当皇帝的就得给我道歉,哦不,得给全天下道歉!罪己诏嘛,熟能生巧!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
但从今年初开始一切都变了,行事逐渐歇斯底里,那是他最后的孤注一掷,因为他知道再像往年那般祖宗基业就毁了,出牌不讲规则,不管朝臣还是内阁的话都当耳旁风极少听的进去也极少听劝,因为他手握一张王牌: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个小太监。
却是这个小太监让他最初歇斯底里几近疯狂,而后逐渐自信起来,到现在已是朝臣眼中的强势存在,他不需要再看内阁的脸色行事,也不用在唯唯诺诺,靠这张王牌他终于翻盘了,也翻身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
“不过呢,这天天挨骂总归是窝火的,那些御史朕又打不得骂不得”崇祯帝嘿了一声:“只想着那小子赶紧回京把这烂摊子收拾收拾,哼,朕也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害的天天挨骂……”
“皇上,那些御史的嘴巴,嘿,您就当成耳旁风罢了,老奴给您说个开心的事”王承恩走向前一步:“通州那边挖土豆了”。
啊,崇祯帝果然龙颜大悦:“这么快就能挖了么,收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