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您的召唤,我觐见您;敬畏您。
“为您献上
“万千祝福。”
将右手覆在胸口,他笑容满面,恭敬鞠躬。
当他低下头去,他感受到身上投来了一道如同能一直看透到人心里、让人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雪之中的,咄咄逼人的视线。
这就是人王法拉宗·卡莱昂。
——“金袍”,阿-法拉宗。
此刻的他已经经过简单的沐浴更衣将自己重新拾掇得清爽利索,依照他的要求,王庭的女官为他找了一件红色的长袍——努美诺尔人的审美和精灵接近,衣着喜好白色、绿色、褐色这样更加自然、端庄的颜色,区别只是他们十分崇尚金色,但是关于她要如何去寻找一件红色长袍的难度和花费的工夫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对靳少兰试探性提出的这个要求她只是点头称是并在其后带来了而已。在靳少兰左臂的臂弯里还抱着一具银白色的竖琴,也是女官见到林德拉尔送他的礼物后摇头不语自行找来叫他换上的。
“用不着那么多礼,”
人王中气十足、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反正你我皆知那全都是假仁假义。”
靳少兰心头一突。还没等他多想,从低着头有限的视野里看到黄金权杖在人王的脚下顿了一下,下一刻,镶嵌着祖母绿的杖头直挺挺地迫近指向了他:
“让我们面对面的,不掺虚情假意直截了当的交流吧!——我的‘首生者朋友’。”
哪怕对这一刻做了大量设想,靳少兰还是没有料到阿-法拉宗一上来就如此尖锐。他脸色变了变,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来。
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对方。
和靳少兰初入阿尔达世界、见到他当众发出“征服”宣言的那时一样,阿-法拉宗高踞宝座,还是在白色袍子外面罩了一件夺目的金袍,然而,更夺目的也仍然是国王本人。在他身后左右分开依然站着数名重臣,只是数量比那天少了一半有余,仅剩四五位还在王帐之中。
即便如此,人的视线仍会第一时间聚焦在这位正中间端坐的中年人身上,令剩下的其余人等均在第一时间在注意力中被忽略成背景。
法拉宗国王是个颧骨极高,脸颊深陷的中年人,面皮焦黄,阴鸷、刚愎的双目熠熠生辉。近距离地看去,他不仅如夏日的骄阳般炽烈夺目,同样也如夏日的骄阳般无情地放射着酷烈的光,和热。他仍然束着胸甲和左侧的肩甲,即便在这个时间,他依旧没有卸下武装。
因为极为高大,现下这样坐着时的国王反而给人以更强烈的压迫感。而这样一位王者,他的目光正毫无遮挡地落在靳少兰身上。与他对视,靳少兰只觉那种沉重、独断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他额角冷汗瞬间涔涔而下,几乎艰于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