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他想了很多,只是一眨眼,他便做好了决定。
“嘭!”
“叮当!”
一拳。
田荣整个身体失去重心,重重扑倒在地,就连长剑也顺势滚落在了邹奭的面前。
眼看田荣摔倒,其他人一窝蜂地上前将田荣死死按住。
命,总算是保住了。
邹奭从案下爬起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对陈涉深深一躬。
“多谢郡尉出手搭救。”
陈涉只是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郡守府。
家丁们看过来,邹奭无力地挥了挥手。
“先将二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说完,邹奭就像刚刚回魂,两腿一软,就地坐下。
此刻他的心里十分憋闷。
明明说好的,要在田氏没有察觉之下,抢了粮草,嫁祸与山匪的头上,怎么到了最后,事情弄到这番地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对,这不会是那王非土的奸计吧?
邹奭猛然直起身子,眼睛看向府门。
“快,扶我起来!”
家仆连忙上前,将邹奭扶起。
邹奭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到此一定远远不止。
邹奭在家仆的搀扶下,不由地加快脚步,匆匆朝外走去。
熬鹰二十年,若是被鹰啄了眼,那可就真瞎了。
当邹奭站在城楼上,手搭凉棚,远远看见运粮的车队缓缓而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呼,还好,王氏那小子没有耍什么花招。”
运粮车队进入城中,邹奭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得罪一个区区田氏算什么,这东海郡的天照样是我邹奭的。
车轮粼粼,一辆接着一辆。
足足五十驾马车满载而归,五万石粮草从邹奭贪婪的注视下经过。
虽然相较王非土承诺的十万石少了一半,但五万石粮草也不少了,撩以解忧吧。
“走,随老夫去查验粮草。”
邹奭大手一挥,带领家奴走下城头。
虽然坏了名声,可田氏已除,粮草到手,还有什么更值得高兴呢?
混在运粮队伍中的匪头此刻正心急如焚。
手中紧紧攥着燧石,悄悄擦了半天还没把车上的粮草点燃,只能是边走边想对策。
若是不能点燃,到时候城门一关,自己可就无法趁乱跑路了。
人在危急关头,往往能激发出极大的潜力。
正走着匪头眼前一亮,看见不远处一名黔首,手捧一坨牛粪,正在用力地往里吹气。
不难看出,这位老乡是刚从邻居那里借火去了,着急忙慌地捧着点燃的牛粪往家赶。
匪头欣然将燧石揣入怀中,漫不经心地朝那名黔首走去。
“啪!”
匪首一把从黔首手里抓走牛粪。
黔首一抬头,茫然问道:“你干嘛?”
匪头反手就是一巴掌:“乃妤的,走路不长眼,前面就是郡守大人的运粮队,你也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