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刘邦!”
“他?”嬴政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过一流寇山匪,如何能当天下之主?非土你是在说笑吧?”
王非土笑着摇摇头:“我不说笑,陛下别说您了,我都有点看不惯他。”
“此人十分狡猾,胸无半点墨水,凭借着泼皮无赖的手段步步为营,项羽都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还能将随他一起打天下的弟兄逐个一网打尽,这样的人,陛下你说,他到底适不适合当皇帝?”
被王非土一说,嬴政思索了一下,无力道:“适合,绝对的帝王人选!”
不得不说,嬴政对此还是很清楚的。
想要做天下之主,倘若满口仁义道德,像扶苏这样的优柔寡断,注定了他的王朝走不出多远。
“如今的天下变了……”嬴政慨然道:“倘若回到七国争霸之时,或许仁爱的君王能让治下的里民安居乐业,可如今天下已然一统,群雄并起之时,若还无半点虎狼之心,岂不是自寻死路?”
王非土玩味地笑道:“那陛下您呢?为何在一统六国之时,未杀一个功臣?”
嬴政闻言笑道:“哈,朕统天下怎可同日而语,为朕横扫天下的皆是秦国之老臣,无论蒙武还是王翦,皆是秦国之脊梁,朕怎么可能自毁长城,而寒了天下之士的心?”
“您是有绝对的信心,不用担心他们背叛与您。”
“此话倒也未必可知,只能说朕更懂识人用人罢了。”
王非土讪笑道:“陛下别吹,有一说一,这一点您还真不如我。”
“呵呵,或许吧。”
“那此次进入咸阳后,李斯您又该如何对待?”
嬴政慵懒的声音道:“李斯此人才华横溢心思缜密,虽说他背叛了朕,与赵高一同谋逆,但朕不打算拆穿他,毕竟人各有志,如今朝堂稳定,扶苏定然还有用到的地方,且让他安心社稷吧,朕打算既往不咎。”
“那胡亥呢?您也打算一笔勾销?”
“胡亥?哼,他险些误了天下大事,朕不打算让他苟活!”
王非土很不解:“赵高已死,李斯又已臣服,胡亥定然也不具备谋逆的条件,您又为何不打算放过他呢?”
嬴政轻哼道:“作为朕的子嗣,竟然一无是处,朕留此逆子何用?!”
王非土闻言只能苦笑,看来始皇帝把所有怨念都强加在了自己管教不利上,可怜的胡亥也只有惨死的下场了。
既然是始皇帝的决定,那也就是王非土的决定,于是王非土不得不在此次咸阳之行的目的上又加上一个,值胡亥与死地。
相比娶王离之女,把妹妹嫁给扶苏,貌似也唯有胡亥之死显得有些难度了。
不过不要紧,有始皇帝相助,相信也不算什么难题。
转眼间,车队行过了函谷关,顺利进入戏县的地盘。
劳顿了一夜,王非土下令安营扎寨,就地休整。
这里是另一个时空,项羽刘邦在此摆下鸿门宴的地方,不过现在不同了,项羽还在坚守敖仓,而刘邦却还在砀郡整顿兵马准备抗击章邯。
现在,也唯有等待王贲的大军来到,王非土给他摆个鸿门宴好好款待一下远道而来的主客了。
王贲和尉寥率领八千禁卫星夜兼程,恰恰与王非土迎头撞上。这倒让王贲很是惊讶。
“他们是如何突破函谷关的?”
函谷关莫说是有一万守军把守,就算是一千人驻守,他王非土也休想再近前一步。
“只有几千人的辎重部队,竟然毫发未损地在此驻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尉寥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并未收到来自函谷关的急报,那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从函谷关路过。
“难道他们长了翅膀不成?”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从对方眼里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了,既然遇上了咱们先打了再说。”
王贲一挥手,懒得想那么多了,只有先把眼下战事好好布局一番才是当务之急。
前文提到,王离要是有他爹一半的军事水准,也不至于沦落为阶下囚,这话一点不假。
王贲五十多岁,一生打过的胜仗算起来,得手脚并用。
不难看出,每一场仗都是吸取了老王翦的作战风格,主打就是一个稳扎稳打。
这一次也并不例外,和尉缭也是老搭档了,一番战报汇总,敌我双方的情况已是了如指掌,最后手在兽皮上的战局图上重重一拍,直接决定:“传我军令,大军前进三十里,与霸上结营,静候贼寇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