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回到霸上,立即指挥中军,调转方向,班师回朝。
底下一众武将可不敢管那么多,既然军师都没意见,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
于是迅速收拢防线,班师回朝。
坐上回去的车驾,王离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好搭档,于是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将此事秉明王贲:“君父,司马仁还在齐贼军中。”
王贲那眼瞟了他一眼,开口道:“下去。”
“啊?”
王离不明就里。
王贲一直闭眼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是亲生的,自己亲生的……
“我让你下去,当伴驾……”
“呃……孩儿遵命。”
王离看着王贲的神情,确认了他说的是真的,连忙乖乖下车当起了伴驾。
他扶着马车,即使跑了一路,也想不出自己是哪做错了。
……
“陛下可知千门中有一个天局,叫做亢龙滚洪局。”
王非土坐在车驾内。
“朕不知。”
“此局有个典故,俗话说:窃株者钩,窃国者侯,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
嬴政一愣随即道:“愿闻其详。”
“传闻天庭派遣一名龙王下界负责看管统治黄河,于是龙王来到黄河,没日没夜地工作替人类治理黄河,但这份差事不是什么美差,长长干得多吃不饱,于是龙王闲暇之余也会在半夜偷偷跑出龙宫,上岸卷一些鸡鸭牛羊打打牙祭,这点事却被两岸的居民知道了,纷纷传闻这黄河里有蛇妖。”
王非土讲着,嬴政听得津津有味,只是略一回味,怎么感觉这事故是在说自己?
王非土继续道:“有一天,这个龙王正在上空兴风布雨给两岸的庄稼浇灌,却发现河岸旁来了一大群人举着火把,前面几名穿着黄袍的道士不断将符咒点燃振振有词地射向河床,符咒化作利箭犹如万箭齐发射在自己身上。”
“呵呵……”嬴政一阵苦笑,还真是在说自己。
“龙王受到符咒攻击,疼得浑身着了火一般嗷嗷直叫,那些农民们看着龙王受到惩罚拍手叫好,还不断往河里丢一些树枝杂草以示诅咒,龙王仓皇逃回龙宫,左思右想实在气不过,于是大发龙威,黄河泛滥成灾天降骤雨将两岸的庄稼农田全部淹没,一时间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王非土看嬴政听得入神,轻轻一笑继续道:“龙王见气撒的也差不多了,于是收了神通心里还犯嘀咕,你说吃了几个鸡鸭牛羊他们就要请道士,毁了这么多农田他们会不会用更狠的招数来搞我?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岸的居民连夜竟在岸边修葺祭坛,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祷告,还把鸡鸭牛羊丢入河中最后还丢进了一对童男童女。”
嬴政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逻辑?”
王非土斩钉截铁道:“这便是人性,人与人之间的合作靠的是利益,而人与人的统治与臣服却靠的是实力,面对强大到足可以毁灭自己的人和事,则会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所忤逆。”
嬴政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朕之所以能一统天下,正是具备毁灭六国的实力,他们不得不臣服与朕,但朕一死,又会群起发难,扶苏震不住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王非土沉声道:“但我们这次到了咸阳,正是要以此引他们入局,乖乖臣服与我的脚下!”
嬴政很意外道:“你不会是想以精盐为引吧?”
王非土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要不然呢?”
“嘶……”
嬴政一顿,叹道:“任重而道远啊……”
王非土纠正道:“陛下您说的不对,任重而道不远,这不,马上就能看到您的咸阳都城了。”
看到巍峨的咸阳皇城的宫殿群时,王非土只能感叹出四个字:始皇霸气!
整座咸阳城东至黄河,西至秦岭,横跨泾渭二水,其中宫殿群落多达三百余座,总直径达到八十公里,各大宫殿鳞次栉比以甬道复道贯穿将咸阳宫拱卫在中心。
站在骊山之上,就可俯瞰到咸阳城的大致轮廓,其巍峨雄壮的规模令王非土都不由啧啧称奇。
“陛下啊,您说您有这修建宫殿的钱,用来修筑长城的话,不得把长城修到云中阙岚山去?”
始皇帝一脸傲娇道:“哼,你懂什么?只有皇城够大,才足以显示出大秦以象天汉之雄风,再者说,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想当年寡人每灭一国,就在咸阳宫周围修建一座六国宫殿供那些显贵居住,而如今六国灭了,他们全都住进去了,寡人的钱财也用的差不多了,他们倒又来反对寡人,呵,真是可悲呀……”
王非土嘲笑道:“出力不讨好了吧?”
嬴政傲然道:“我大秦何其雄哉,岂是几名跳梁小丑就可扳倒,只要寡人振臂一呼,纠纠老秦,皆可共赴国难!”
王非土掀帘而出:“陛下,有我王非土一人,足矣!”
王贲的八千禁卫军已然列与直道两旁,迎接王非土的车队缓缓进入咸阳城。
消息传入咸阳宫,举朝震惊。
“通武侯这是何意?难道要随贼寇反我大秦吗?”
扶苏再也坐不住了,长身而起。
“禀报陛下,通武侯已率领八千禁卫为齐楚贼兵开道,已经过了昭庙,朝兴乐宫行去。”
……
“报,禀报陛下,齐楚贼兵已过了兴乐宫,正前往信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