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

有婢女推门进来添灯，崔知鹤头也不抬，继续下笔:

瘗人并深三尺，毋令暴露，监司巡历检察……

凡患疫之家，将病人衣服于甑上蒸过……

令富民出栗，行纳粟补官之令……

……

“剧情探索度:5％”

“奖励已发放:时疫良方一张。”

崔知鹤顿住，看着面前书桌上突然出现的药方，上面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字迹。

他不再犹豫，把药方和瘟疫防治措施放到一起，急步走出书房。

“公子，公子，您终于出来了，您要去哪儿？主君让您出来以后去书房找他。”一见他出来，长随赶紧拦住。

“你不用担心，我正要去找父亲。”崔知鹤避开他，快步向父亲书房走去。

*

书房中，崔攸看着他递呈过来的册子，捏着最上方的药方，不发一语。

良久，崔攸凝视着下方的崔知鹤，似乎今日才重新认识了这个儿子:

“你写的这些是从哪里得来的？”

崔知鹤不加犹豫:“都源自曾经看过的古方。”

他知道自己所写的这些东西一旦拿出来会引起别人猜忌，但如果不拿出来，他或许永远良心也不会安定。

桌上羊灯中的烛芯突然一闪，发出“噗嗤”的一声。

崔攸看着下方的少年，他也正仰头看着自己。

一身青衣，眼睛清亮，也像是一盏灯，似乎有无穷尽的灯油在支撑。

他背过身，看着墙上挂着的圣人像:“你说的瘟疫防治方法，我会递呈给圣上，但也要做好准备，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成的。”

他顿了顿:“至于药方，我会找一家医馆，用在病死垂危的疫民身上，若是有用，再呈给圣上。”

“你母亲在忙着施粥的事，最近几日也不必来给我们请安，安心准备会试。”

“儿子知道了。”崔知鹤有些犹豫，但还是行礼告退，回到房中。

*

另一边，崔攸看着正为崔知鹤准备书篮的钟兰贞，突然出声:“你我总想把知鹤培养成君子，可当他真的成了一名君子的时候，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又让我担心。”

钟兰贞停下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他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

“可我总觉得，他太过刚直，也太过纯良。

日后若是成为肱股之臣，得以用智谋为天下计还好。

若是呕心沥血，却得不到重用，该如何是好？”

一时房内静默无语。

良久，崔攸吹灭桌上的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