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了理由离开宴会,崔知鹤缩进马车,感受着身下马车的颠簸,越想越不对劲儿。
裴戎不对劲儿,他耳朵红了是什么鬼,正常应该是像他这样觉得震惊吧!
沈行俭也不对劲儿,他怎么好像认识自己一样,说话口吻很是熟稔?
裴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总是感觉怪怪的。
他轻轻弹了弹桌上的青瓷茶杯,听着清脆悠远的回旋声一圈圈变低,猛地起身。
“2256,原书剧情中沈行俭和崔知鹤以前是不是见过?”
2256:“抱歉,宿主,系统无权为您透露未知剧情。”
崔知鹤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就用刚刚那个剧情探索器吧,我要看崔知鹤和沈行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剧情碎片准备中——”
一杯热茶喝下,崔知鹤裹紧鹤裘,舒服地蜷在车厢角落,轻轻阖上眼,等待原文传送。
*
梨花林边,裴瑀看着一直望向崔知鹤离开方向的沈行俭。
桃花眼眯了眯,折扇遮住半张脸,试探地问:“莫非行俭兄认识知鹤?”
和想象中一样没有得到回答,裴瑀笑了笑,不以为意。
“不过,知鹤那样的人,只要见过,便一辈子也难以忘记吧”裴瑀状似无意的感叹。
随后又别无意味的笑了笑“走吧,今日斗诗,太子和三皇子可都在呢”
沈行俭站在原地没动,半晌,伸出手,冷冰冰的黑衣少年眉角意外地竟显出几分惆怅,一瓣飘落的梨花落在手心,他轻轻握住。
“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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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兴二十五年冬 寒山寺
石桌上棋盘中黑白二子正在厮杀,然而对弈的两人却颇为奇怪,一人老态龙钟眉毛已经斑白,另一人却还是少年仪态。
“啪”,沈行俭放下手中棋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空明大师的棋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行俭再怎么学也只能学到三分。”
“阿弥陀佛”空明大师双手合十:“沈施主,你着相了。我弈棋已经七十余载,沈施主只学棋十余载,如何能比较?”
沈行俭合掌行礼:“多谢空明大师点拨。”
空明大师笑着起身:“既然行俭小友输了,便按照规定帮我摘一枝寒梅吧。”
沈行俭来到前殿,夏日里还盛放的荷花池如今已被薄冰覆盖,雪花飘落又层层覆盖,池塘两边寒梅点点,枝影横斜,暗香浮动。
“来人啊,救命!”
池边一褐衣小厮正焦急地朝人呼救。
听到声音,沈行俭快步走到池边,池中薄冰已经破了一个窟窿,寒气上涌,刚刚还在挣扎的少年已经沉入池底。
沈行俭立刻脱下外袍,顺着冰窟窿跳入池中。
那少年身上的狐裘在挣扎中已经脱落,白衣墨发在水中飘飘浮浮,衬着正沉入水中的身影状若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