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庭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这么做是为啥,他拉了拉长随:“哎,长随小哥,他可是朝山寨的土匪,大人为啥还要放他走啊?还给他那么多钱。”
长随一脸高深莫测:“大人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吴庭纳闷,虚心求教:“什么道理?”
长随瞪他一眼。
死脑筋,非要我告诉你我也不懂你才死心是吧?
吴庭被瞪的莫名其妙,得不到答案,自己嘟嘟囔囔:“大人不让明目张胆的杀,那我等他出了城悄悄杀了总可以吧!”
“不行!”,走在前面的崔知鹤本来饶有兴致的听他们对话,猛然间听到吴庭的计划,一口口水差点噎住,赶紧制止他。
苦口婆心的劝说:“吴统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遇到事情咱们要先智取,你要给手下人都讲清楚,这个刘三谁也不许动!”
吴庭应下,崔知鹤也松了口气,吴庭虽然脑子不是很聪明,但胜在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很听命令,绝对不会擅自行动。
另一边,刘三抬着一筐钱走到刘家庄门口,踌躇不前,见有人出来,赶紧往旁边树林躲了躲。
想了想,从衣服里掏出杀猪刀,刮了刮胡子,感受到脸上传来阵阵刺痛,剧烈跳动的心才缓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迈进了庄子,一路躲藏着走到一间破旧小屋跟前,敲了敲门。
“谁呀?”有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刘三没应声,等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嗫嚅着开口:“娘。”
刘三的娘砰一声关了门,一言不发。
刘三急忙解释:“娘,我杀了王大敦给春香报仇了,知州大人赏了我一筐钱,我以后都不当土匪了,回来好好照顾您,您开门让我把钱给您好不好?”
无人应声,刘三顺着门滑下,坐在门口,不顾刘家庄众人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眼神,从怀中掏出那把杀猪刀,顺手捡了个石头磨了起来。
杀了王大敦,朝山寨的人说不定会来报复老娘,杀猪刀要磨的再尖一点,再快一点。
但他想错了,朝山寨中,一片慌乱,众人已经琢磨出是谁杀了王大敦,那样残忍又熟练的手法,整个山寨,除了常年杀猪的刘三,没人能做到。
想起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容,有人打了个寒战。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不过一张轻飘飘的告示,一场残忍的单方面虐杀在黑夜中就悄然进行,更可怕的是崔知鹤并不是言而无信,刘三真的带着王大敦的头去知州府领钱,而崔知鹤,也真的给了他钱。
谁也没有出声,平时很熟悉的面孔在这一刻变得邪恶恐怖,似乎下一刻就要变成刽子手扑向自己,众人互相警惕又试探的看着。
“咚!”有人不小心碰到了茶杯盖,打碎一室寂静。
军师一颤,内心惶恐不已,王大敦死了,这山寨里最大的人就是他,指不定下面这些人就会把他杀了去换钱。
要是下山,会被官府杀死,待在山上,说不定会被自己的兄弟杀死,只要还在徐州,横竖都是一死。
沉吟片刻,军师下定决心:“叫上兄弟们,收拾东西,我们去雍州!”
而徐州各地的山寨,人心惶惶,有的和朝山寨一样,准备去其他州避一避,有的则还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