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裴戎哼哧哼哧扛着一树糖葫芦再回到炸麻雀的小摊前,却已不见崔知鹤身影。
韦翌追上来,摇头叹气,一脸惋惜:“我说让你先凑过去吧?你这样怎么追得到人啊?!”
看裴戎一脸不知所措,韦翌拍拍他的肩,顺手接过他手里那树糖葫芦:“我是过来人,这些手段那都是我追昭月时用过的,你以后还是得多听我的。”
裴戎回过神,心下懊恼,见韦翌拿了那树糖葫芦,满含怨气地询问:“你拿我糖葫芦干嘛?”
韦翌不理会追不到媳妇人的怨气,喜滋滋地扛着糖葫芦往家走:“反正你也吃不完,那就干脆送我得了,昭月最近可喜欢吃糖葫芦了!”
裴戎一脸怨气,韦翌却一脸喜色回了家。
“昭月,昭月,快来看!”
李昭月被侍女搀扶着从里屋走出来,一眼看到一脸骄傲扶着糖葫芦树的韦翌,不由得扑哧一笑。
“你怎么把人家一树糖葫芦都买回来了?”
韦翌从糖葫芦树交给侍从,又从树上取下一串,这才走过去接替侍女小心翼翼扶着李昭月回里屋坐下。
一边把糖葫芦递过去,一边挤眉弄眼地开口:
“裴戎那小子,买了一树糖葫芦想送给崔大人的妹妹,结果买回来才发现人崔大人早就回去了,这不是就被我捡漏带回来了。”
李昭月接过糖葫芦咬了口外皮的糖衣,韦翌弯下腰把头轻轻靠在她肚子上,仔细听着,突然惊喜地抬起头:“她好像在动!”
“你是不是傻了?要是不动,那不就完了?”
韦翌嘿嘿傻笑:“倒也是。”
他依旧把脑袋轻轻埋在李昭月肚上,嘟嘟囔囔:“早知道就应该申请调离转运司,上次去徐州送棉衣就错过了陪你跨年,这次又得去边疆送棉衣,来回一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生产。”
李昭月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你是为边疆将士送棉衣,自然是比我生产一事重要的多。况且这胎才三月有余,你来回一趟,再怎么也能赶上。”
“也是。”
韦翌美滋滋地直起身,与她依偎坐着,没忍住亲亲她,憧憬起来:“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我们生的是个女儿,那最好要长得像你,生得又好,才情过人;若是个男孩儿,那就让他跟着我学武,将来安邦定国。”
李昭月嘴里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心里似乎也被糖葫芦塞满,酸酸甜甜的。
她忍不住摸摸肚子,温柔叮嘱:“边疆苦寒,路上要好好顾着身体,千万别染上风寒,胡人凶残,也得随时注意着,我和孩子都在家等着你。”
“放心吧,娘子。”
韦翌站起身,耍了个舞大刀的身法,拱手行礼,拖长语调:“为夫一定早日归家,免得娘子思念。”
见李昭月被他逗笑,韦翌这才又坐下,从怀里掏出那只长命锁递过去:“你看,今日我与裴戎说了等孩子出生认他做干爹的事,裴戎早早给孩子打了只长命锁,你先替孩子收着。”
“你收着吧。”李昭月笑眯眯地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等孩子出生了你自己给她戴上。”
韦翌想想也是,于是又把长命锁塞进怀里,转身去拿了湿帕子,把李昭月吃完糖葫芦后黏糊糊的手认真擦干净。
李昭月等他把一只手擦干净,用那只手撑着头,说着以后的安排:“等孩子满月宴了,咱们就把崔大人他们都请来,热闹热闹,还有抓周宴……”
两人坐在桌前憧憬着,雪粒轻轻拍打小窗,簌簌声被火炉中木炭的热意抵挡在外,小窗内,两人交握的掌心似乎孕育了春意,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