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乎乎的，火把映照下，只能看到帐子里走出个黑影，护卫瞥了一眼，也没在意，只揉了揉冰冷的耳朵好心提醒:“天冷得很，赶紧把那几个毡帐送完就回去吧。”

“嗯。”

裴戎闷着声音应了声，缩着脑袋去提其他饭盒，手一抖饭盒摔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你怎么回事儿？”

护卫注意力被吸引，往裴戎这边走去，却没注意身后悄然而至的黑影。

“砰！”

一前一后两声沉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瞬息之间，两人头对头倒在地上，鲁二熟练地扯出麻绳把人团团绑住，回头见高大人还举着木棍呆呆地站在原地，赶紧招呼:“高大人，你还愣着干啥？绑啊！”

高大人抱着木棍风中凌乱，一脸痛苦:“鲁二，你为啥偏要点我跟你出来敲人啊。”

鲁二浑不在意，嘻嘻笑:“我说高大人你这胆子得练练了，这又敲不死，你怕啥啊？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人就要拔刀捅你了。”

“匹夫无罪，何必伤之？”高大人晃着脑袋，文绉绉的:“陛下命我出使，是要行圣人之道，用大魏文华教化这些塞外蛮夷，让他们知晓中原礼乐……”

鲁二蹲在地上绑人，闻言瘪瘪嘴，晃着脑袋无声对着嘴型学他说话:“匹夫无罪，何必伤之……”

场面太过滑稽，裴戎没忍住笑出声来，高大人还抱着木棍絮絮叨叨，听见笑声，余光瞥去，见鲁二在学自己，气得跺脚:“你、你们武官就是些蛮人！我这就跟崔大人说去，让他好好训训你们！”

裴戎两只手举起来做投降状:“高大人别带上我啊，我是无辜的！”

回应他的是高大人怒气冲冲的背影，裴戎磨磨牙，看向鲁二，鲁二无辜回望:“他们那帮文臣就那样，尤其是姓高的，看不起我们，又嫌我们鲁莽又需要我们保护。你一跟他说什么，他就用之乎者也那一套来堵你，还喜欢背后告状，我逗一逗他嘛！”

裴戎送他个白眼:“就事论事，你别扯上所有文官，崔大人就不这样好不好？”

“那倒也是。”鲁二严格按照崔知鹤的要求把人绑的结结实实，拖到帐子后面藏起来，这才拍拍手站起来和他一同往毡帐中走，一路八卦道:“听说你和崔大人以前在同一个学堂里读书，我那帮兄弟都羡慕得很，你跟我讲讲崔大人以前啥样啊？”

“他以前跟现在没啥区别。”裴戎挠挠脑袋:“要真说有什么不同，在学堂的时候不苟言笑，看着又严肃又刚正，反正就是不好接近。现在更温和一些，而且倒是越长越好看了。”

“裴戎，你是不是就注意人家相貌去了？”

“去你的。”

裴戎一肘子给他拐过去，到了帐子前，两人整理好表情，掀开帘子走进去。

“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