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回到了家中。
这“听”了一天古玩,属实有点儿累;简单下了点儿面条吃了,便坐到了沙发上;顺手开了电视,选了个文物鉴赏的纪录片。
化肥吃完了狗粮,晃悠着来到吴夺身边,转了一圈,又跳上了沙发。别看没瘦多少,跳跃能力倒是提升了。
“怎么?来聊会儿天?”吴夺顺手将遥控器放到了一边。
化肥却只是对着吴夺闻了闻,却又跳下了沙发,不紧不慢地走了。
“我怎么发现,你好像越来越看不起我了?”
化肥的尾巴摆了摆,算是回应,很快回到了书房里头。
吴夺皱了皱眉。
最近,根据狗食盆里剩余的狗粮来看,化肥的食量好像越来越小,难不成病了?
不对,它这样的“神犬”,好像很难生病吧?而且它并不是没精神,只是过于蛋腚。
想了想,吴夺还是起身,来到了趴在经案下的化肥身边,“你没事儿吧?”
化肥很轻松地活动了下脖子,看样子是没事儿的表示。
吴夺摸了摸它的脑袋:“我说,为什么你吃素,而且吃得越来越少,还这么肥?”
化肥又甩了甩尾巴,很有节奏的几下。
吴夺好似明白了潜台词:别没话找话······
吴夺一看,“行,那我也去歇着了。”
这次吴夺干脆回到了床上躺着,拿起手机翻了翻,本来还想着过一会儿给宁霜发个信息,结果却在翻手机的过程中睡了过去。
而且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睡得特别沉。看来,耗费“听力”过度,还真是扛不住。
起床洗漱吃早饭之后,吴夺出了门,在路上给胡允德打了个电话,胡允德说他已经在大雅斋的办公室里了。
到了大雅斋胡允德的办公室,却见那件“成化斗彩天字罐”就摆在胡允德的办公桌上。
吴夺关好门上前,胡允德顺手甩给他一支烟,“我都舍不得让你拿走了!”
吴夺心头微微一惊,还是低估了德叔的眼力啊,这么说他是看出来了?
“德叔,您这么说,那就是我可以拿走了?”吴夺接过烟点上,笑着说道。
“我要是不给你,还怕你一气之下,不在大雅斋干了。你自己说的,还没正式入职呢!”
“那哪儿能呢?”
“这东西毕竟是黄微不收,你又自己掏钱收的。”胡允德摆摆手,点了点天字罐,“先说我看明白的,这东西肯定不是民窑的工手,民窑的东西仿得再好,这个盖儿总是做不到妥帖。”
吴夺一听,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一点,这算是又学到了。
“成化斗彩天字罐的高仿,其实清三代康雍乾官窑比明代中后期做得好,特别是这个盖儿,不紧不松,不深不浅,很是妥帖。”胡允德继续说道,“民窑呢,虽说也有精仿,胎釉画片可能水平也不低,但即便是最好的,盖儿也就是差强人意。”
吴夺点点头,插了一句,“德叔,您可以啊,差强人意这个词儿,很多人用错的,本意是勉强可以满意,很多人却用成不满意。”
“这算是拍马屁么?”
“不算。”
胡允德笑了笑,转回,“但是,这个底款的‘天’字不对,清三代官窑仿成化斗彩天字罐,‘天’字往往和真品不一样,也就是只求一个神似,却不会刻意去做到完全一致。但是这个底款,却是很仔细地模仿了成化斗彩天字罐的‘天’字。”
“那您的结论呢?”
“我的结论是,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很奇怪。”
吴夺心道,原来他也没看出来啊!
“不过——”胡允德却又说道,“有人却点了出来,这应该是唐英当年为乾隆高仿的六只天字罐中的一只!唐英当年的高仿,因为情况特殊,务求全力逼真,所以这个‘天’字,也是仔细临摹的!”
“章老看出来的?”吴夺脱口而出。
“这么说,你也确实是看出来了?否则也不会敢花一百万啊!”
“德叔,我这眼力,肯定没这么神啊!我是觉得这件老仿很特别。不过,唐英的事儿,我确实也想到了,但却不能看透。这里头,有赌一赌的成分吧!”吴夺一听胡允德点出来了,那就不能不解释了。
但他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外挂好是好,就是看不透、说不了。若是只为了赚钱,本来是无所谓的;但吴夺是真的喜欢古玩,所以才会入职大雅斋,为的就是真正提升眼力。
“知识储备,也是眼力的一部分。你得先看出这件高仿的与众不同,还得知道乾隆和唐英的这段史实,才有可能去联想。这,也是难能可贵的。”胡允德摆摆手,“不过,却不是章老点出来的。”
“啊?是咱店里的其他鉴定师?”
胡允德摁灭烟头,“其实黄微虽然不是鉴定师,但眼力也不弱了。如果有其他鉴定师走人,我还想让她顶上呢。”
吴夺一听胡允德这意思,那就不是店里的鉴定师了。
“是关知鱼关老爷子!”胡允德接着叹道,“不服不行啊!只是瞅两眼,又翻了个底,就一语中的!”
“啊?他是早上过来了?”吴夺有些奇怪,他们的事儿也不可能再到店里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