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没想到来拜访李一言,还要被“考考”。
来之前,他重点盘算过两点。
第一点,是沈运舟会说“吴士心”的事儿,这个他完全可以应付,就像刚才应付过去的那样。事后,一切得听凭老财主的决定。
实际上,老财主的三重身份,吴夺以前只知道“吴大志”,现在知道了“吴士心”。还有像“祁六斗”一样且并称“北七南六”的名号“吴七星”,他依然被蒙在鼓里。
第二点,吴夺料想沈运舟有可能会说米芾竹石图的事儿,但沈运舟没说。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吴夺自然不想声张。但他终究是晚辈,贸然提醒沈运舟不要声张,不太合适。
不过,从沈运舟的表达来看,他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料想也不会声张;他估计可能会悄悄告诉李一言,但现在当着吴夺的面儿没告诉,就是在表达一种态度。
一直在盘算这两点,所以吴夺没想到李一言居然会专门拿出东西专门考校。
这样“考考”倒也无所谓,谁让咱有绝活儿呢。
李一言拿出的这个锦盒,如同一个鞋盒大小;他拿着锦盒,放到了沙发旁边的一张铺了台布的方桌上。
这方桌上什么都没有,而且在一边很突兀,吴夺猜想。这有可能就是专门看东西的桌子,摆在客厅里,更像是来客专用。
方桌旁边没有椅子,吴夺、宁霜还有沈运舟便就起了身,一起站着围观。
锦盒里拿出来的,是一件青铜爵。
这件青铜爵高约十八厘米,纹饰很简单,扁体平底,“流”比较宽,“尾”比较短,三足也不太高。
吴夺对青铜器也不算太懂,不过一些基本的资料还是看过的。
据他所知,夏代就有了青铜爵,商代有所发展,商代晚期趋于成熟,到了西周,纹饰就复杂多了,而且“流”和“尾”的比例就基本一样了。
爵最早是酒器,“流”就是喝酒的那个嘴儿,“尾”就是对应的另一侧的延伸。
所以,这样大致看上去,李一言拿出的这件青铜爵,应该是商代的,而且不是晚期的,是中期乃至更早。
这件青铜爵上结满绿锈,但很是完整,并无残缺裂纹。
沈运舟的专长在古书画,可终究有大量考古实践的积累,看了一会儿,便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商代中期的青铜爵,而且并不是这些年出土,出土至少得有个大几十年了。这东西没什么难点,拿来考吴夺,他才觉得奇怪。
不过沈运舟旋即转念,或许,李一言就是简单一考,让吴夺顺利答出来,皆大欢喜,无非就是吃饭前的一个助兴小节目罢了。
宁霜和沈运舟的看法差不多。
既然李一言说了是考吴夺,他俩自然也就没有言语。
“我还是直接上手吧!”吴夺笑了笑。
在他们听来,吴夺好像已经看明白了,为了表示尊重,才上手进一步确认。但实际上,吴夺面对李一言的考校,不敢大意,想直接得到最准确的答案。
结果,吴夺上手之后,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
因为,他得到的信息,推出的时间,是公元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