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不恕,就站在游桥旁边,看桥大伯横叉圈的在那儿记村人要定的量。
游蕊把水递给边上的几个跟游父差不多年纪的叔伯,这些人都是态度极好,笑道:“大侄女,不用这么客气。”
游蕊笑了笑,然后就见站着还没大哥蹲着高的卫不恕道:“大伯,我帮您写。”
游桥正拿着笔为难,闻言直接递给卫不恕,“行,让我看看咱小恕认多少字了。”
众人见此,也都和善地笑起来。
却不料那才三岁的小豆丁捏起笔来还真像模像样的,一落笔,那字胳膊是胳膊腿儿是腿儿,有个汉子看着,惊讶道:“这小子行啊,比我家臭豆那个上几个月学堂的写得还好。”
也有人道:“人家小恕还是用左手写的,这本事,不小啊。二伯,您家又要出个读书人了。”
都在议论的时候,卫不恕已经把刚才报过数的人家都记下,这才看向一个中年汉子,道:“伯伯,您要多少?”
众人更加惊讶,刚才大家都七嘴八舌喊的,是谁,要多少,这小子竟然都记住了。
“好孩子啊”,那中年汉子感叹,“我家来一百斤吧。”
游父就在旁边说:“这是你丰收伯伯,他家就在咱家西面第三户。”
卫不恕把名字也写了上去,这让大人们都惊讶得不行。
前面几个记下的斤数并没有写名字,这时那些人便纷纷报上名号。
游蕊在外面站了会儿,见挺好的,就去蒸馏房给大嫂帮忙。
外面的那波人散去后,游家的辣片可以供货给大家的消息也传到村东、村南一些比较远的人家,没安静多少时间,又来了六七人。
游松把孩子们送到学堂回来,他家已经记下了一个长长的供货名单,他拿起来一看,可有将近二十家了。
“爹,这么多咱们能在一天做完吗?”游松道,“还有豆皮,赵三叔家可能都做不出来。”
他们家一开始只做了四五百斤,就这还是把赵三叔家的豆皮给买光了。
“按照顺序,做多少让他们来拿”,游父正在门口清洗晾晒东西的大簸罗,“你大哥已经去赵三家定豆皮,他们一天能做多少咱们就要多少。”
“另一个,你大嫂他二哥家也是做豆腐的,赶明儿让你大哥大嫂去她娘家一趟,从刘家再定一些。”
游父道:“两家差不多一天能出一千多斤豆皮,尽够了。”
游松想了想,目前照自家人的体力,一天做一千斤也差不多,再多可能就要吃力。
去厨房拿个饼子,他就吃着往赵三家走去。
“大桥,你们收我家一斤豆皮,转头就十文钱的往外卖,不就加了些调料吗?现在你开口就是几百斤豆皮,我们是没时间再做豆腐的。这价钱啊,你还是涨涨吧。”
刚进赵三家院门,就听那堂屋里传来赵三婶吧啦吧啦的声音。游松撇撇嘴,还真是钱帛动人心,赵三一家平日里看起来都挺好的,一到真格的,说出来的话可真不动听。
“三婶,三叔”,游松低头走进赵家并不算多高的屋门,他大哥还在跟赵三家分析,自家做辣片需得多少金贵调料,并没有多少利润之类的,他直接就打断大哥的话,“你们要是觉得我们一文两斤的进豆皮占了你家便宜,或者是这样只做豆皮不赚钱,我们可以找其他人家的。那什么,豆腐水多有分量,想来是比豆皮要赚。”
说完,也不看赵三夫妻俩是什么脸色,游松直接向游桥那边道:“大哥大嫂,走吧。”
游桥看了看二弟,拉着妻子也跟着出去了。
赵三夫妻俩面面相觑,赵三想把人喊住,赵三婶却拉他一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游家兄弟走出了门去。
赵三婶到门外看了看,惊讶道:“不是吓唬咱们,真走了?”
赵三着急道:“这下过了吧。”
卖给游家人豆皮到底赚不赚,这事儿只有赵三家知道,游家一要就是五六百斤,不用出门便有将近一百文的赚头。
几百斤的豆腐的确比几百斤的豆皮赚,然而赵三和他那儿子就算跑断腿儿,一天也卖不出去几百斤豆腐。
而且还顶着冷风喝喝的。
其实就算只做豆皮给游家供货,赵三觉得这事儿也十分划得来。
不用出门奔波,每天有将近一百文的赚头,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赵三越想越心焦,就怕游家人不再要他家的豆皮,要去追,依然被妻子拦住,“再等等。”
赵三婶说道:“一文两斤从咱们这儿买豆皮,加了什么东西能涨到十文钱一斤啊?这买卖是要长久做的,咱们不能太吃亏,钱都让他家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