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带来白露之后的第一场雨,一开始还只是淅沥沥的,渐渐地越下越大,像是从天上开了道口子,倾盆地往下泼。
就在京城东北方向八百里外的衡省,这天晚上也下着同样大的雨水,两只神兽把门的知府衙门突然被一群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官兵围在中心。
守门的府衙差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已被抢上来的士兵摁在了地上。
府门被砸开时,知府大人还在小妾的床上翻云覆雨,一大群官兵破门而入,除了脚步声竟然没有半点杂音。
女人的尖叫声冲破漆黑的夜空。
年轻将领手扶着腰刀,靴子上和蓑衣上的泥水瞬间浸湿室内高贵的地毯,他走过去,将湿漉漉的靴子一下子踩在知府的脸上。
知府刚被士兵从床上拽下来,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
年轻将领低下头,让士兵再点一盏灯来,撤下脚,仔细将他打量几分钟,笑道:“江大人,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吧。”
士兵把刚才塞到江大人嘴里的布抽出来,抽出来之后才发现刚才随手从床上拿的是一个粉的里裤,一众士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江大人并拢双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吼道:“来人来人!”
又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敢动我一省知府,我上面是衡阳总督,不要命了你们?”
年轻将领笑道:“你还没摸清状况呢?你们三五不时就谎报一下灾情,搬空粮仓的事情,王爷知道了。衡、阳六百多名官员,上到总督,下到一个衙门中的胥吏,都被罢职了。”
这时,后院别的地方也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惊叫声。
江大人已经面如死灰,却还不敢相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衡省的官员从来都是这么做的,前两年还有人去京城告御状,都没有人管---对,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乱臣贼子敢袭击府衙!”
江大人一瞬间就自己说服了自己,紧跟着便看那年轻将领拍了拍蓑衣下的军服,“衡阳区的驻军服,不会认错吧?”
“带走,”他挥了挥手,一名士兵扯下床单让江大人裹上,这才押着出了门。
江大人突然回头,看着年轻将领问道:“你是谁?”
“你竟然不认识我,”年轻将领很是惊讶的样子,却又像是蓦地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道:“也是,谁会认识一脚踩过去的蝼蚁。现在,你也不配问我的名字,因为你们一家,都将是被我踩过去的蝼蚁。”
“你要干什么?”这个年轻人眼中的恨意太明显,江大人看到屋门外,对面、左面、右面走廊下都被押出来的女眷,还有那一个个被摁在雨水中的儿子,心头的恐惧由刚开始的一点,越扩越大。
年轻将领上前一步,笑道:“你不是喜欢***女吗?今天瞧瞧别人淫你的妻女如何。”
雨声哗哗,夹杂着婆子、丫鬟、小姐们的惊呼喊叫,年轻人的声音竟也如此清晰。
江大人喊冤:“我没有逼迫过女人,你不能这样做。”
几个衣着精致的少女面前,已经挡上来如临大敌的丫鬟。
“你是贺童?”被挡在后面的江三小姐问道。
声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很是突兀。
贺童笑着拍了拍手,“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又一个女人扑出来,几个士兵举刀拦住,她还是不要命一般地往前冲,口里喊道:“童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是来救娘出苦海的吗?”
贺童看见她,瞳孔紧紧一缩,说道:“你是被江知府抢来的吗?怎么这里成了苦海?”
女人疯狂喊道:“当年,是江大小姐看上了咱们家的双面绣,娘是被骗进来的。”
“别咱们家,双面绣是我贺氏的。”哗一声,贺童抽出刀,按在女人的脖子上,“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当官夫人,爹教给你的双面绣秘诀,成了你抛夫弃子的本钱。你知道当年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刀锋随着主人的情绪起伏在女人的脖颈上来回摩擦,鲜血顺着雨水流下来。
女人惊叫,“童儿,我是你娘啊,你不能杀我,不然天地都不容你。”
漆黑的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贺童却半点没有惊到,但他也缓缓收回了刀,“放心吧,我不会让您死的这么容易。”
“男的,押进大牢”,他转身,对着跟随来的士兵们大声道:“女的,当场玩了再拉到街上卖了。”
一瞬间,所有的女眷都吓得面无人色。
江三小姐喊道:“贺童,你不能这么做。看在当初我给过你一袋金子的面子上,放过我们。”
贺童看向她,眼里都是冷锋,笑得有些阴森,“你是给过我一袋金子,可那还不够还你们家给我家伪造的那一堆欠款的十分之一。怎么,都打断我的筋了,再给我一颗甜枣,就想我念你们的恩啊?”
“这个人选,就从她开始吧。”他的手臂缓缓指向江三小姐。
已经被押着走到大门口的江家男丁中传来怒吼声,“贺童,你敢动我妹妹,来日定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