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以理解为,王爷对这个外室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游蕊以前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明明都看到她和宿岩很好,还非要插进来,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她们就是这么自信。
不仅是因为宿岩身份地位够高,还因为这些女人相信,她们的青春美貌和新鲜感,能够战胜一个跟他好了很久的正妻。
更别提宿岩现在还有休妻的前例在,只怕自己的“成功”,更是刺激她们的强心针。
游蕊转头喊了声“老公”,宿岩看过来,眼神示意她说话,至于过去一起说那女人的事,他觉得还是算了。
小妻子虽然好说话,但在女人方面的事,还是不能含糊的。
“她说她是你的外室,想进门。”
游蕊一句话说出来,就连坐在门板上扶着腿忍疼的年轻人都不由地惊讶看来,更别说刚放下这些话的盈盈了。
丫鬟气愤道:“你怎么能什么话都往外说,我们家姑娘还怎么见人?”
“外室的话不是她自己说的吗?怎么,你们也觉得外室丢人?那还跑到我这个正妻跟前说什么?觉得我会好心让你进府?”
一连几个问句,问得盈盈抬不起头来。
宿岩已经说道:“夫人明鉴,我从来没有在外面养过女人。”其实这个女人可能跟他有什么牵扯,他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但正因为想不起来,才心里没底,万一是认识蕊儿之前的桃花债,自己怎么解释都会显得很无力。
他是这么分析的,要不是以前认识的,不可能通过外公来找他,然而在以前,除了妾室,他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什么事。
游蕊看他有些心虚地样子,好笑提醒:“这位是某个商人送的庄子看护人。”
一句话点醒了宿岩,中间经历过差点失去蕊儿的事,这件事他已经成功忽略掉了,现在想起来,心情就不那么好。
对于不会看眼色的人,宿岩也从来不会给对方留面子,本来他是准备把这件事交给蕊儿全权处理的,现在却迈步走了过来。
盈盈心中一阵狂跳,这是沈老爷在王爷跟前果真有几分面子?
还未等她想完,就听此人吩咐道:“把她连带那庄子,一同给那送礼的还回去,至于对方买走的什么,全都给我收回来。”
车旁的侍卫立即称是,上前一个反剪,一手一个抓着女子和那小丫鬟就走了。
游蕊目瞪口呆,这个看起来跟以前的赶车小哥也没什么差别啊,处理起事情来竟然这么干净利落。
而院子里的两家,同样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游蕊和宿岩重新回到院子里,就听那个刚才还为儿子的腿和他们争辩的妇人问道:“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又有富商送礼,又有这么厉害的下人。
游蕊说道:“讨生活而已。”
妇人哪里相信,觉得这家人肯定不简单,之后便一直老老实实的,儿子疼得呻吟出声,她就蹲在那儿安抚儿子。
那男人也闷不吭声地拿个汗巾,给儿子擦额头上疼出来的虚汗。
游蕊看到这样,反而于心不忍了,但她的确不会治骨折,想了想,只有去外公的药房给配一副止疼的药出来。
一家人都没想到这个很不好说话的小妇人,其实心地还挺好的,等儿子喝了药,明显是不那么疼了,妇人和男人都连声道谢。
紧闭的手术室房门一直到后半下午才打开,那时刻心焦等着的一家人赶紧围过去,好一会儿才有个年轻人问道:“大夫,我爹怎么样?”
奚老爷子说道:“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应该后半夜就能醒,你们留下一个人看着便可以了。”配合着他的针灸,没想到这外科手术如此好用。
这话音落下,一家人都跪了下来。
奚老爷子摆摆手,走了过来,摘下口罩和帽子,马不停蹄地又给那个还在门板上坐着的年轻人查看。
等老爷子忙完,已经是天色向晚,鸟雀们都往巢穴里飞的黄昏时刻。
游蕊和宿岩还没走,见外公歇下来,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都有些心疼。
游蕊说道:“外公,我和宿岩商量,让太医院的太医分批来跟您学习外科。”
奚老爷子这些日子虽然忙,但心里是真的很充实、开心、激动,钻在外孙媳妇不知从哪儿给他带来的那些书中出不来。
他还分给那些老伙计们几本,除了常跟老赵讨论,都没有机会和其他人交流心得呢。
闻言连连拍手,奚老爷子看着宿岩说道:“要不是蕊儿提醒,我都忘了,我外孙子是摄政王啊,岩儿,这样,你回去就下个命令,让太医院的人都来。”
“我发现蕊儿带来的这些外科书,和我们本来的内科治疗手段结合起来,很有威力,”奚老爷子起身,激动地说道:“那些书里,我还看到多处地方会提到医院排行,我也要开一个荣国最厉害的医院。”
“您老别激动,”宿岩提醒,“太医院的人都可以供您差遣,您就是把他们都转聘到您开的医院里也可以。”
奚老爷子道:“还能这样?岩儿,那你得再给我批一块地,再给我批一笔钱。”
宿岩:“既然这样,我不如直接把太医院从皇宫里划拨出来,给您开医院。”
奚老爷子就觉得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怪不得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笑道:“既然这样,外公就不客气了。”
太医院好像就在皇宫的东南角,单独辟出来,也不会影响以后皇帝一家的生活,他们要是看病照样很方便。
宿岩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当下便同意了。
奚老爷子连拟了好几个医院的名称问他们俩的意见,什么京都第一医院,京都内外科医院,京都人民医院。
回去的路上,游蕊偷偷跟宿岩说:“没想到外公也有这么喜欢做的事,我都不知道外公高兴起来跟小孩一样。”
平稳的马车中,宿岩揽着游蕊的肩膀,笑道:“我长这么大,也没见外公这么高兴过。以前他配制出一副好药,也就是高兴地喝两口小酒。后来为了给我治病,他定居在京郊,看样子是对医术已经没什么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