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菖苑静悄悄的,连根绣花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场的众人将目光全都齐刷刷投在冬月的身上,等待她如实坦白一切。
冬月被盯得如芒刺背,额头冷汗直冒,掩于袖中的双手紧抠着,几乎快要掐出血来。
夏槿初见她守口如瓶,看来平日里千惠没少在她身上下血本,就是生怕会重蹈安苡澄的覆辙,于是半威胁半利诱道:
“冬月,你以为这件事做哑巴就能脱罪了?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若是你坦白从宽,或许会从轻处置。倘若你刻意隐瞒,不仅你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你的亲人。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中,最好斟酌一番再决定。”
冬月此时很明显有些动摇了,她不敢拿自己和妹妹的性命作为赌注,眼下但凡有一线生机都要抓住,以免姐妹俩都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为这死胎陪葬。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才将夫人每次送来的补品,偷偷的处理干净。其实奴婢心里十分清楚,这些药材十分名贵,想来扔掉也是挺浪费的,于是便动了歪念头,拿出去变卖成钱,用来补贴家用了。”
说到这里,紧张得汗流浃背,捏着袖角战战兢兢地擦着双鬓流下的汗水。
宋云峥见她竟敢私自贩卖府中贵重的药材,这简直和偷盗无异,顿时怒火中烧起来,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掐得她不住地翻起白眼。
“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亏得你以前还是我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婢女,想不到这般贪得无厌,你可知罪?”
冬月被掐得眼冒金星,切断了所有的空气,憋得满脸涨红,额头青筋凸起,嗓子眼里发出“嘶嘶”声,无力地挣扎着。
夏槿初见宋云峥混淆了主次,不禁翻了他一个白眼,冷冷地打断道:
“宋云峥,你掐死了她,是想为千惠隐瞒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宋云峥这才稍稍恢复理智,用力地将冬月推倒在地,横眉怒目地斥责道:
“说!你背地里还做了什么?全部都给我交代清楚!”
冬月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眼泪横飞,趴跪在地,一个劲地磕头认罪。
“回禀将军,侧夫人生怕有人要谋害她和腹中的胎儿,尤其是对夫人所送来的各种补品、营养品、养生品统统都命奴婢偷偷地扔掉。”
“夫人平日里心系侧夫人的身体情况,经常会前来嘘寒问暖,奴婢其实能看出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侧夫人和腹中胎儿的。因为......”
“有的营养品奴婢偷偷地拿去给妹妹吃了,她都吃了三次,身体并无异样,足以见得夫人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没有动过手脚。”
“将军若是不信,奴婢这里有收购药材的药铺地点,您可以前去核实下。”
夏槿初见她终于肯为自己证明清白,尤其是看见宋云峥和太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嘴角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宋云峥,千惠服用的这些补品分明是出自你之手,你不从自身找原因,出了事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我身上推,这就是你身为男人的担当吗?”
“还是说,其实真正谋害胎儿的凶手,就是你这个做父亲的?”
宋云峥原本想以这个为由,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想不到事态会有所反转,还真是应了那句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