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八仙桌上分类摆放着香囊中的几种香料,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杂香味,十分刺鼻。
大夫正拿着镊子仔细地分辨着香料,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夫人果真是医术超群,这香料确实存在极大的隐患。”
夏槿初微微颔首了谦虚了下,继而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细品起来。
不过,从这只香囊的香味中,捕捉到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宋云峥见毒源找到了,立刻冲到桌前,盯着这几种香料,急切地问:
“大夫,这些不都是普通的香料,很多人都会佩戴这种花香,哪里察觉出的隐患?”
大夫缓缓地放下镊子,捻须侃侃道来:
“将军,您仔细的看,这些香料分开确实都是普通的花香,对人体虽说没有太大的危害,但多少还是具有影响的。”
“这些香料分别是一品红、夹竹桃、黄杜鹃和状元红,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剧毒。”
“太夫人应该佩戴在身上有段时日了,幸亏发现得早,否则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宋云峥双目赤红,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香囊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从上面的刺绣工艺以及布料上看,能绣的这般精致的,整个府邸也就只有夏槿初存在最大的嫌疑。
她不是向来以“才女”自居,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甚至还写得一手好字,师从过神医,各种名师名家,也唯有她才懂得那么多,知道哪几种香料混合在一起会产生毒素。
“夏槿初,眼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种布料你敢说你那里没有?”
“还有这个针线手法,我记得你也会,前阵子你刚给自己绣了个香囊整日佩戴在身上,除了你,这府中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宋云峥怒形于色地举着手中的香囊,朝夏槿初步步紧逼上前,双目殷红的快滴出血来。
“你说,为什么要谋害我的母亲?她平日里待你这般好,处处都维护着你,想着你,念着你,甚至今日专门设宴,想要让你抛却烦恼,你竟然还要加害于她?你的心果真是铁打的!”
夏槿初看着眼前的宋云峥,犹如一只狂躁的狮子,随时都会把她吞噬下腹,那阴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战场上的敌人一样。
以前她到底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偏偏爱上这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王,还总是被他三言两句给诓骗住,心甘情愿的为将军府操持一切,不仅替他和外室养私生子女,而且还包容他那方面不行的问题,最后一己承担了所有的流言蜚语,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现在回顾起过往的种种,不免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怜,蠢的可笑,为了这种男人付出了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甚至还搭进去燕王府几百条鲜活的性命,最后葬送了自己,属实不值得!
幸好,重活一世,她有了新的选择,前世所付出的一切,今生统统都要如数讨回!
“宋云峥,西街上的茅坑都没你嘴那么臭!”
“这种缝制香囊的布料不仅我有,就连你的母亲,千惠,包括你的表妹几乎人手都有。”
“说起刺绣手艺,除了我,千惠和你表妹不都为你绣过荷包和平安符。就这粗略的针线活,我简直不屑一顾,你不仅眼拙并且还瞎!”
宋云峥见她面对罪证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扼住她的天鹅颈,将她提至眼前,紧盯着她那双冷冽的眼眸,咬牙切齿道:
“夏槿初,你这个杀人凶手,再这样死鸭子嘴硬下去,也洗刷不了你的满身罪孽!”
夏槿初细眉紧蹙,尽可能管理好面部表情,头皮阵阵发麻,那股窒息感犹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切断了所有的呼吸,额头青筋凸起,却依旧不卑不亢的紧盯着他,眼前几乎都出现了重影。
这一举动,委实吓坏了在场的众人,唯独李梓绮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观望着,假心假意的掩面拭泪。
柳嬷嬷见状大惊失色,一路跪行上前,不断地拉扯着宋云峥的宽大衣袖,带着哭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