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天空犹如明镜般皎洁,清如流水的月光倾洒着整座府邸,同屋檐下那一整排的大红灯笼遥相辉映着,倒映下斑驳的光晕、
李梓绮乘着暮色,拎着提盒再次前来花菖苑探望千惠,自从上次试探过一次后,总觉得千惠这样城府极深的女人,绝对隐藏的很深。
千惠只要还活着,就像颗毒瘤似的,始终长在李梓绮的心头,令她寝食难安,根据往日的经验,生怕会遭到突如其来的背刺。
这回她打着夏槿初的旗号前来质问她关于香囊下毒之事,看她究竟会不会做贼心虚,非要逼着她露出马脚不可。
李梓绮透过虚掩着的房门,只见千惠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怀中依旧抱着那个方枕,手边的炕桌上摆放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小衣裳,全都是她以前亲手为尚未出世的孩子缝制的,
冬月好不容易才喂千惠喝完一碗小米粥,捏着绢帕为她仔细地擦拭着嘴角的残渣,看着以前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突然变得疯疯癫癫,整日抱着个方枕不肯撒手,心中很不是滋味。
“侧夫人,您快些清醒过来,只有您恢复了神志,或许才能逃离这座囚笼之中。”
李梓绮见整座院落就只剩下她们主仆俩相依为命,四处冷冷清清的,每晚只有这厢房中的一盏孤灯为伴。
自从千惠失宠后,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以前屋檐下还挂着数不清的大红灯笼,现在也全都撤了,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路。
不过千惠如今变成这样,完全超出了李梓绮的预料,无疑是给她创造了最好的契机,能够顺利虏获宋云峥的身心。
李梓绮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千惠,算你走运,否则你的命运就不是单纯的疯了,而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沉重的房门倏地打开了,冬月端着空碗走出来,险些迎面撞上她。
“表、表小姐?”
冬月瞳孔蓦然放大,有了上次的意外事故发生,在她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阴影,生怕自家主子再次受到伤害。
“这、这么晚了,您、您怎么还未就寝?”
紫鹃见她一点规矩都没有,立刻出声呵斥道:
“放肆,你不过是介区区的罪奴,胆敢这样和我家小姐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冬月以前好歹也是一等婢女,伺候在太夫人的身边,如今虽然落魄了,但是心中那股傲气依旧在体内蠢蠢欲动,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下等婢女给斥责一顿。
眼下她根本无力抗衡,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好能屈能伸地赔着笑脸道:
“奴婢不敢,只不过夜已深沉,表小姐还心系我家侧夫人,真的替她谢谢您了。”
李梓绮见她还算识相,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于是露出温柔的笑意。
“冬月,上次都怨我没能看住侧夫人,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触摸到那只热水壶上去了,她的手伤还好吗?”
冬月见她这般平易近人,开口便是关心侧夫人的伤势,委实愣了下。
“多、多谢表小姐的关心。侧夫人的手掌虽然及时医治了,但是会留下永久性的烫伤疤。”
李梓绮闻言心中窃喜了下,表面上却故作惋惜地长叹口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惜侧夫人那双巧手了,她若是恢复了神志,该有多心痛。”
一阵凉风拂过,吹扬起散落满院的残花败叶,入夜后的气温急骤下降,令人鸡皮疙瘩直起。
冬月连忙侧身避让,请李梓绮主仆俩进屋,而她则连忙下去准备热茶招待表小姐。
李梓绮朝紫鹃递了个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的跟着前去帮忙。
“冬月姐,刚才是我声音大了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紫鹃妹妹,怎么会,也怪我没表达清楚意思。”
“我家小姐只喝我泡的茉莉飘雪,过程有点繁琐,我和你一并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