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姬玉轩坐在凉亭之内,对着院中景色出神,连谢晏辞何时站在他身后了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谢晏辞端了盘桂花糕来,放到那石桌上。
姬玉轩神思回笼,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做应答。
他在想他的孩子,那个小家伙一早便吃了很多的苦,现下那赤叶藤也不知能否救他性命。
赤叶藤只存在于西楚皇室中,并且是被康宁帝命令禁止过的,无论是谁,都不得栽种,他虽不知缘由,但也能知晓此物有多难得。
于此事上,他向谢晏辞讨要了两次,谢晏辞便两次将此物送到了临昭,若真能救熙熙性命,他会对这人少些怨恨的。
毕竟当初就是因为他,熙熙差点没能降生于世,此番,就算他将功抵过吧。
“谢晏辞。”姬玉轩开了口。
“嗯?”
太子殿下忙凑上前:“怎么了阿轩?”
姬玉轩眼睫轻颤,赤叶藤他有了,但还有一事没能了结。
沈从玉和谢承泽。
这对母子,必须得丧命于他手。
但这二人,一个是西楚的成王殿下,一个是康宁帝的皇贵妃,若要动手,即容易,也不容易,但他得利用好了谢晏辞,才能将事情办成。
“我这身子骨是愈发的不行了,成王殿下一事,还是早做了结的好,待明日我再去金丹堂一趟,亲自见一见那成王殿下。”
姬玉轩说着咳嗽起来,眼尾还没怎么样就开始泛红,直让谢晏辞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给坐着这人顺气,一句接着一句的哄,让他切勿想这么多,一切都会好的。
“阿轩,其实谢承泽之所以求药,原因皆是在我。”
姬玉轩咳得让人心疼,谢晏辞实在是不想他来回奔波,便蹲在他面前,准备将前因后果全交代了。
姬玉轩眸色一深,很快便掩饰了去,面色从容的问他:“从何说起?”
谢承泽求药心切,他当是染了什么恶疾,准备送上些猛药直接把人送走了去,不曾想这其中竟有谢晏辞的手脚,这么说来,谢晏辞对他也是动了杀心的?
不过为什么?
谢晏辞斟酌着语言,说道:“此话说来你可能不信,但你我都到这份上了,我没必要再骗你。”
他握上姬玉轩的手,颇为认真道:“岑翊州毕竟是季渊的质子,他并非是什么好人。”
姬玉轩眉眼稍敛,看着谢晏辞,并未反驳他的话。
谢晏辞松了口气,看样子,岑翊州如何,姬玉轩心里是有杆秤在的。
他接着道:“当初你从临昭国的驿馆回来,我便无比的生气,我不信任你,疑你移情别恋,爱慕上了自己的哥哥,这其中最根本的错自然在我,但岑翊州在其中做的手脚,亦不可置之不理。”
“他是想将你带回去,但手法太过阴狠,稍有不慎便是将你推入深渊,万劫不复。”
“原先我们二人打过交道,对彼此多少有些了解,五国宴时,他在临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上了谢承泽,以西楚储君之位相许,邀他共谋。”
“而后在宴会上透露出你哥哥的身份,说他并非是一般的侍卫,而是你们临昭的九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待宴会结束,你便去了临昭国的驿馆,一夜未归,你可知这一夜之内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