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临昭难敌季渊,但好在有西楚援兵,但西楚领兵的将军——”
说到此处,姬子瑜气息一弱。
“……是谢晏辞。”
姬玉轩原本还把玩着信封,带着些漫不经心,可此话一出,那指尖的物什便落了下来。
信函没有厚度,轻飘飘的,姬玉轩手上没了力气,自然就又躺到桌上去了。
姬子瑜心下一紧,此后的话便斟酌着:“他原本不差的,也并非没有上过战场,只是这次不知怎的,去往边关之前身上便带着伤,此一去又万分的凶险,就……”
他说着,去看自己的弟弟。
姬玉轩靠着那藤椅,眉眼带着弧度,像是在听什么无关紧要的趣事,还颇有兴致的往下问:“就如何了?”
“啧。”
姬子瑜挠挠头。
他于情感之事上是迟钝了些,可他又不傻,看得出他这弟弟并不是真的云淡风轻。
“听岑翊州说,他身上带着伤,被季渊的铁骑挑下了马,如今重伤在榻,情况不是很好。”
“你……”
姬子瑜这么一顿。
姬玉轩抿了口茶,立马道:“我可不去看他,他是死是活都同我无关。”
姬子瑜:“……”
若按着你们二人之间的恩怨来说,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我只是想安慰你让你别伤心,没想着让你去……
“嗯。”
姬子瑜点点头,说道:“你能这般想最好,我是觉着,他到底是因着临昭出的事儿,阖该来知会你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便按着规矩办事,让岑翊州同他们的使臣好好商榷。”
西楚皇帝是不愿援兵的,谢晏辞能带着人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姬玉轩,所以这事儿,瞒不得他。
可这……
姬子瑜看着对面的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是姬玉轩的哥哥,打心底里看不惯谢晏辞,可他又是临昭的皇帝,不得不去感念这人帮了他的国家。
来时他看着这信,揣度了好几回,想着阿轩若是念着这人,非要去边关救他,他会不会拦着?
他想了很多遍,最后的结果都是——
不知道。
他嘴上说着爱护这个弟弟,不让他受任何的委屈,可这些在他的国家面前,都成了可以忍上一忍的小事。
他甚至去想,现下战事未平,谢晏辞还不能出事,而他的弟弟医术精湛,先去救上一救,又有何妨?
“阿轩……”
姬子瑜抹了把脸,忽然道:“对不住……”
姬玉轩抬眼看他,眸中不解,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嗯?”
他带着疑惑问出了声:“怎么了?”
姬子瑜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口茶,道:“没事,就是觉得你说隐世就隐世,过的实在是自在,而我却还被困在那龙椅上,万事由不得自己,百般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