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三迁,近朱者赤,孟母有大智慧,但熙熙想问,熙熙为何从未见过母亲?”
……
姬玉轩抱着孩子回了竹楼,待窗楹皆阖上后,他蹲下身,静静抚着孩子的发髻。
熙熙眼光纯澈,乖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爹爹。
“熙熙。”姬玉轩开了口,“你是何时想要知晓自己的母亲的?”
熙熙双眸滴溜溜的转,想了片刻,才道:“熙熙不知何为‘母亲’,但是好像他人都有,只有我没有。”
此话说的姬玉轩心里一软。
他叹出一口气来,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奶娃娃,不忍瞒他,却也不忍将实话告知于他。
“熙熙。”姬玉轩轻唤,依着另一种方式来说。
“南海有鲛,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熙熙可曾听过这么一句?”
熙熙摇了摇头,如实道:“未曾。”
“来。”
姬玉轩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引着他往内室走。
“爹爹要给你讲一件事,但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熙熙要跟爹爹保证,不能给任何人说。”
“药王爷爷也不能说吗?”
“不能。”
“那十安叔叔呢?”
“也不能。”
“那……”小家伙立马严肃起来,“那好吧,那熙熙谁都不给说,熙熙保证。”
姬玉轩摸着他的头,夸他乖巧,待到了竹椅旁,他把孩子放上去,顺带脱了他的鞋袜,挽起了他的裤脚。
“爹爹。”
内室里虽燃着炭火,但小家伙还是被冻得一激灵。
姬玉轩笑着看他,把他嫩白的小脚握在了掌心里。
“你看。”
他拨开孩子的裤脚,露出了下方遮着的胎记。
孩子还小,又是在贝贝树上长大的,故而这胎记新鲜的很,湛蓝湛蓝的,甚是好看。
“熙熙的这个胎记,爹爹也有,你的舅舅也有,待你舅舅的小鱼崽子出生,他的腿腕上也会有。”
“熙熙可知是为什么?”
“不知。”小家伙道。
姬玉轩便摸着他腿上的胎记,从临昭的祖先说起,一点一点的,用浅显的话语告知他,他是贝贝树上长大的鱼苗苗,有着与他人不同的鲛人血脉,故而双亲也会与他人不同。
“你看,你舅舅的皇后娘娘,是季渊的太子殿下,等以后他的鱼苗苗诞生,就会有两个爹爹。”
熙熙听的似懂非懂,姬玉轩的这些话他思索了半天,小脑瓜都要转冒烟了,还是没能完全的理清。
他想了很久很久才问道:“那,熙熙是只有爹爹自己吗?”
姬玉轩看着他,眸色柔和深邃,唇角笑意分明。
他像是拢走了满月全部的温泽,光华流转,出尘不染。
“不好吗?”他问道。
他问自己的孩子:“熙熙只有爹爹,爹爹也只有熙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