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找到姐妹俩的轶这时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看到轶身上的弹孔和血,荷的眼泪几乎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止都止不住。
她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
“我都还以你会死呢。”她哽咽着,好像有好多话想说这时候也说不出来。
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盼点好的行不,非得要盼他死。伸手轻轻拍了怕她肩膀,让她放开,转头便开始收拾地上的行礼,一边说:“动作得快点,我们要去这三个人的那个据点躲起来。
还有一个人我不确定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动作必须要快,晚了就不好了。”
“哦哦哦,对对对。”
还是轶靠谱,她这会儿竟然还有心思担心这些,不过还是多了一句嘴:“那另外两个呢?”
轶背上背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杀了。”
此时此刻,荷的内心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妹妹看到这样的轶原本哭的心思都没了,这会儿正缩在姐姐背后,目光畏惧的盯着轶,害怕轶下一部动作就把她们俩都宰了。
收拾完一切,轶再度催促一句:“我们得快点,别浪费时间。把你妹妹抱起来,走。”
荷愣愣点头,一把抱起妹妹跟在轶后面小跑了起来。
看似表面轻松,实际上内心不知有多纠结,甚至她都在怀疑轶这是不是骗她的,更或者说那些人是因为轶的出手而自主反击。
如此想着,她最后还是没忍住鼓起勇气问:“他,他们真的是那种坏人吗?”
轶转头扫了她一眼,不过也没生气,毕竟他都不是人类,这两个姑娘对她不信任那也是真的。
但最后还是淡淡解释了一句:“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埋伏在这里狩猎幸存者的家伙,不管你信不信,都是他们先开的枪。
如果我让你们暴露在外面,或许第一时间我们就会受到枪击。
最主要是我们还算有一些运气,算是我提前发现了这里有埋伏,才能第一时间反过来将他们一军。
不管你信不信,从最开始的那些糖果,那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
如果不是,他们大可不必这样,直接立个牌子声称这里有人,给个方向指引那也好过这样的陷阱。
如果你对我的行动方式还有疑问,从这里过后,你们想自己走也行。”
“不,我没有。”荷急忙反对。“只是。只是。”
可她说着说着却没了声音。
而轶却接住了她的话:“只是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吧,好好想想为什么保护你们的罗伯特为什么会死。
就算我之前说过我你也不要去轻易相信,但你在今天这件事上的怀疑确实有些纰漏,我不求你会真正信任我,但我有一点需要告诉你。
人类。
到目前从未脱离过生物的范畴,生物的习性便是见到对自己有利,想要的东西会想方设法的争取,更甚至会因为自己强大的实力去残害同类。
母星上所有的猎食动物都这样,你们人类也是。
这是我给你们人类做出的评价,我见过的现实远远比你从小说电影里里看到的多,别把你们的人类想得那样干净美好。
这是我对你的唯一忠告,这也是我为什么最开始就告诉你不要去相信任何人。
在怀疑我这一点确实做到了我想要的样子,只是你对现实的判断太差了,我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做好自己的事,在成功活下来前,对你们来说,无论到安全区前发生了任何事,这都是你们人类道德定义里能够接受的,谁的手上还沾不上点脏东西了。”
阴影处,走在角落位置的那个男人将下面一切都尽收眼底,他想抬起枪透过窗户射杀三人,但看到已经偏得不像样枪头他又放了下去。
不过,在看到一行人前进的大概方向时,他意识到轶或许从他们哪个人口中得知了他们据点的具体位置。
不由得看了看自身,再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
就算他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返回的话都需要二十来分钟个小时,那栋大楼视线里看着近实际上也有两三公里,他要想赶在轶他们之前下楼赶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转头他又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栋大楼,之前他们放人肉的大楼,目的也是为了防止怪物闻到味直接找他们,才分开防止。
而在大楼另一边,便是关押怪物的地方。
在昨夜那么多怪物过来之时,里面还有不少怪物不注意掉了进去,几十米的深度虽然体型小一些的被上面的一些大怪物落下来砸死了,但是现在呢。
“这个臭婆娘。”
他骂上一句,他想到了如何更好解决对方的办法。
就算那个家伙跑得足够快,而他观察到的两个女孩却没有那个怪物一样的本领。
想着便做,他忍痛将掉在肚子上的肠子用小刀割,他要报复这三个人。
没有肠子束缚的他跑得快了一些,但地面依旧留着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一些新加入维和队的平民或许不知道,镭射枪在能量用尽时,如果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后,它的电池还可以被用作威力巨大的电磁炸弹,炸碎敌人,但他作为第一批被教唆着加入维和队的时候,上面人说过这些。
而之后有一些傻乎乎的家伙,看弄不死怪物,就将镭射枪的电池扣下来去炸倒一堆怪物,可这样也会伤到队友,后面上面明令禁止如果不是到了绝境决不能这样用,更倒是之后上面人根本就不会说这些事。
而他作为第一批加入维和队的人正好就知道这些,他只需要在大楼下方用镭射枪破坏出一个爆破点,以这块电池如今的电量,那爆破的威力原本能量耗尽的电池威力大上数倍不止。
足以炸倒一栋大楼,适时里面的怪物没了光线的遮挡,自然就会蹿出来,在闻到人血味,他相信第一时间也会朝着三人进攻。
于是,他决定赌一把,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那栋大楼之下,墙皮外透过缝隙还有渗出来又被冷却的水晶化合物的冷却晶体。
拿着镭射枪当烧火棍在墙面上快速烧出一个口子,在看到口子不够深时,他还加大了能量输出尽量让破坏的口子烧得更大。
高温的影响让里面的怪物躁动了起来,轰隆一声巨响,是里面的一个体型非常大家伙在使劲撞墙。
男人感受到这股力量,嘴角都裂开了,他哈哈大笑过后干的卖力了。
另一边,巨大的声响从这个如坩埚一样的大楼深坑中传出,不单单是轶听到了,荷也诧异的回过头看,疑惑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的那种不安感再度袭来,他果断转身丢下身上的一些包裹,一把从荷怀里抢过妹妹,另一只手拉着她快速跑了起来。
荷这会儿一时之间都还没能反应的过来,而另一边那个男人已经从镭射枪蓄电舱中抠出了能量电池。
就在下一秒,他按下了电池上的按钮,他疯狂大笑着将电池狠狠丢进还未冷却发光的空洞之中。
滴滴滴的声响从电池内部传来,男人却没有丝毫要逃离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爆炸的范围会非常大,就算他现在想逃最后也会被里面的怪物冲出来撕成碎片,就这样他还不如不逃,这还会死的快点,不会那么痛苦。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瞬之间,就在荷疑惑喘气准备问轶的时候。
远处的城市废墟突然传来的一声剧烈的爆炸轰响,那威力在废墟上空甚至都生起了一个小心蘑菇云,伴随着阵阵电流和硝烟,一只体型相当大的娃娃怪伸出了触手扒在周围的废墟之上,从里面跳了出来。
也紧接着,一群被炸得浑身破裂的苍蝇怪和猎狗也从中蹿出。
就算相距差不多快到一千米,但俩人都看到了。
一时之间轶和两个女孩都还没有回过神。
体型差不多在十米的娃娃怪迈着承重的步伐从废墟中走出,而它身边至少跟随不下三十来只的怪物分别蹿到其他废墟之上。
胆子小的很快就躲在了其他废墟的阴影之下,胆子大的则是跳到了其他废墟的高处四处了望。
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看傻了的荷这会儿又被轶拖着跑了起来。
似乎因为跑得太快而没注意到脚下,她的膝盖一下子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发出了一声惨叫。
瞬间,那些四处张望的怪物们愣住了,紧接着,站在最高处的一只猎狗注意到了远处路上正在奔跑的三人。
它嘴里发出一声嘶吼,紧接着下一秒数十只的猎狗和苍蝇怪便围了过来。
轶跟荷这会儿正巧往回看,而看到怪物们都朝他们跑来时,轶怀里的丫头吓得捂住嘴闭上眼睛,荷更是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要不是她刚刚痛得叫了一声或许这些怪物都都不会注意到她,
“抓稳了。”
下一秒,轶说着一把抓住她的腰给她扛在了肩上,整个人也快速的在废墟之中跑了起来。
拼命的抓住轶的身子防止她自己掉落,抬头看到这帮怪物还在不断追来之时,她只感觉到了绝望。
而且还有那个大家伙,虽然走得很慢,但它也在后面一直跟着。
这样的场景像极了那天晚上的梦境,她只感觉到了绝望。
转头,她伸手拉了拉轶的衣服,张口大喊:“你放我下来吧,这样你带走我妹妹就能跑的更快。”
听到姐姐这话的妹妹一下就急了,她张口想喊,但被轶一个眼神又憋了回去。
而轶这时也淡淡扫了她一眼说:“我说过,特殊情况我也会帮你们尽量度过,实在不行我才会一个人跑,现在还有跑的机会,我不知道你在乱讲什么,那个地方就快到了,等到了再说。”
轶说着,两条腿也迈更快了。
其实轶心里也很清楚,他们今天是跑不掉的,就算能跑出来一些距离,那也只是能给足他喘口气的时间,留下两姐妹当做诱饵跑。
但说过的交易自然没有不达成的道理,那栋大楼他之前看过了,那上面确实有两间像是后来人精装过的屋子,厚厚的钢板和其他材料足以说明这栋房屋的坚固程度,只要现将她们安置好。
他自己再回去杀掉一些怪物,或是将怪物引开,那自然就很好解决。
而且导致这一切发生的还是他自己关心则乱,他都能猜到一定是那个在楼上,没有被自己弄死的家伙干的,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问题,他也不可能去责备她们两个。
小怪物不多,比起梦境里的百只千只都差远了,目测大概也就是五六十只的样子,而最麻烦的是那个大家伙,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家伙靠近那栋大楼。
而现在还是下午,时间大概也是三四点钟的样子,距离天黑都还有时间,只要他在这段时间解决掉几乎大部分的小怪,他或许可以跟那个行动缓慢大个头斗一斗,手中的古剑就是他的底气。
至于刚刚爆炸的程度声响,轶判断大概能传播的范围再三公里左右,外面山林里的怪物或许不会被惊扰到,如果有那在之后看看再说。
荷一直在观察着后面的状况,在不断与后面怪物拉开的距离也渐渐让她的内心松了一口气。
很快,轶看着在抄近路,他现在也没时间去看这个据点的路被隐藏在何处。
随着轶踏上废墟,开始在废墟之中来回跳跃,轶终于带着两人跳到了那栋大楼下方的广场之处。
继续带着两人爬上楼梯,怪了好几个弯冲出阳台,在距离大楼对面的大楼就是他们的目标点,轶想都没想果断携着两人就跳了过去。
十几米的距离和高度惊得两姐妹都闭上了眼,但伴随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在轻轻的将她放下,荷意识到他们这已经是到了。
快速跟着轶后面来到那个满是钢筋建材的房间,发现上面还有锁,轶想都没想一脚给大门踹开,并急忙放下妹妹和身上的背包说:“快点用房间里东西把门堵上,我去解决那些怪物。”
说完,轶立马转身,但荷却拉住了他拼命摇头,想说话有说不出来的样子轶看得火气都上来了。
当即怒吼一句:“难道你想死吗?快点听我的做。”
说完,轶立马撒开她的手,冲出房门直接从高度三十米的大楼上方一跃而下来到街面上。
拔下古剑,将剑鞘随意的丢在旁边地上,免得等会打急眼了连剑鞘都弄坏。
他没有带那个男人用的步枪,更是担心俩姐妹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没有武器的话,那就只有等死。
目光死死盯着原处不断靠过来的怪物们,轶缓缓呼口重气,散去体内大部分的热量好让这些怪物都只注意到自己。
脚步在逐渐从慢变快,走着走着,轶朝着大批量的怪物们冲了过去。
躲在房间门口的荷悲伤的闭上了眼睛,她当即拉上妹妹快速将屋子里的一切重物堵在大门上。
屋子里有股很恶心的怪味,腥臭的让人厌恶,回过头时,她才有心情注意这房间里的陈设。
角落处又一片干草堆,而干草堆上还有一根锁链,以及大片大片的鲜血,而在房间的另一边才是三个地铺打在地面。
好像,轶没有骗她,这绝对不是正常人会布置的屋子,正常人会用到锁链这些玩意吗。
或许跟轶说的一样,他们在狩猎幸存者,那锁链就是束缚幸存者的,血迹也是幸存者的。
如果没有轶的话,或许她和她妹妹现在已经遭殃了。
“姐姐,我怕。”
妹妹嘶哑着声音缩在她怀里喊着,直到今天她才看到了那些怪物的样貌。
原来大人害怕的怪物就是这样子的,那看起来有十来米的大家伙真的太恐怖,这让她才想起来当初在山里无理取闹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可笑。
“不怕,不怕,我们不怕,我们有哥哥在。”
荷在嘴里不断安慰着没没,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没有底,那可都是怪物啊,几十上百只的怪物,轶能解决吗?她不敢想。
“那,那哥哥能打赢怪物吗?”
妹妹又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问,好像今天从来到这里后,妹妹的眼睛就一直都是红的。
“会的,一定会的。”
荷表面上安慰着妹妹,实际上她对她们自己活不活的下来都是问题。
外面,轶已经和怪物交上手了,数十只的怪物将他围在一个废墟之中,猎狗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口中发着咆哮,而苍蝇怪则是躲在角落准备伺机发动攻击。
手上刚刚又解决掉一只苍蝇怪,有了这把武器,轶心里还是有一些底气的,但打着打着他会不会失误他也说不清楚。
经过上一次白天的交火他已经明白了,这些怪物是现在白天看到人也会主动攻击的,想来是那些外星人操控了它们。又或者说见识到族群的大出血后,它们也想将人类尽快消灭不得已在白天活动。
而后面,那巨大的娃娃怪还在缓慢前行,再回头看了看俩姐妹的地方,这会儿也没有一只怪物靠近那里还是让自己松了一口气的。
突然又是两只猎狗扑来,轶向前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了第一只的突袭,在下一瞬翻身只是将第二只拦胸斩断,就算是他前肢想在地上扒拉移动,也要看看它有没有支撑点起来。
面前越来越多的怪物尸体落在旁边的地上,苍蝇怪跟着扑来伸出舌头,轶上去一脚给它踹飞十几米,再接着砍掉后面扑来的两只苍蝇怪。
想着不能就这样等着怪物来杀他,他这会儿决定主动攻击。
从旁边废墟里的楼板中用力抽出一根钢筋,接着有一只怪物扑来的间隙,他左手持着钢筋狠狠将它扇开,接着转头杀向另一边的怪物。
攻守方一下位置就转变了过来,轶开始在怪物堆里见着就打见着就砍,一时之间这些怪物竟然开始后退了。
他现在已经杀了快二十来只,目测剩余的怪物都还有四十来只的样子。
看着这些开始害怕的怪物,轶不禁开始咧嘴笑了起来,大骂一声老头的口头禅日你先人,轶朝着家伙拾,就朝着最近的猎狗冲了过去。
猎狗见势不妙想逃,但轶左手的钢筋狠狠扇在它尾巴上,让它吃痛转身。
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个提剑拔剑斩,直接给它脑袋瓜一分为二转身杀向其他怪物。
现场的情形渐渐的都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一个人追着一堆怪物砍,跑得慢的苍蝇怪嗷嗷两嗓子,嘴巴就被劈成了两截再发不出声音。
猎狗想跑,一根钢筋拦住了它的去路,然后从屁股开始,它被人横着削成上下两份。
而轶的动作也开始大开大合,从原本的小心翼翼,开始不断在各个废墟间来回跳跃,看到一只苍蝇怪在他落脚之处,他还会一个劈腿给它连头都砸的粉碎。
左手棍花舞着,一只猎狗甩过来的尾巴正巧被轶手上的钢筋接住,接着轶用力一把给它扯飞到面前,上来就是狠狠一脚一个侧踢狠狠正踹它的脑袋,给它整个脑袋都干进了脖子里,摇摇晃晃的站不起身,最后就不起身了。
轶如今的力量在七到八吨之间,而腿上的瞬间爆发力更要在这之上,至少按轶的估算在十吨往上,那一脚都还算轻的,不过比起第一次跟猎狗正面作战的那一脚相比,远远不是如今这一脚的力量足。
如果,现场有人在看的话,他们绝对会发现,很多怪物在外围盯着盯着就自己转头跑了,而后面怪物堆里的人,冲出来的时候跟砍瓜切菜一样轻松对付这些怪物。
很快,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轶都开始逮着钻进废墟里躲起来的怪物杀了。
一看给废墟都掀翻要了它们命的轶。原本之前还想着躲起来的怪物,这会儿是撒腿就跑。
而轶就在后面追,看到一个砍一个,看见一双削两双。
直到渐渐接近那只体型巨大的娃娃怪时,剩下不到二十只的小怪纷纷缩到到了娃娃怪后方躲了起来,嘴里还在不断的咆哮,就像是在说你过来啊。
当然轶才不会那么傻,他瞬间刹住车,缓缓后退了一些距离。
作战能力都是从实战里杀出来的,要不是他有这把古剑在,说不定他今天都不敢这么搞,终归算是运气,但面前距离自己差不多百十来米距离的大家伙,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一边还得防止小怪的突袭,一边也不知道这娃娃怪到底是怎么攻击的。
想着,他打算主动试试娃娃怪,丢下手里的钢筋,转头在旁边的废墟里,捞出一块半人大的楼板,大步一跨狠狠将整块楼板丢了过去。
顿时,整块楼板瞬间腾空,看起来就跟个炮弹似的朝着娃娃怪的腹部攻击而去。
而接着,眼看着楼板即将要砸到它的时候,它忽的抬起两只如同没手腕的袖口手臂,在一瞬伸出如同蜘蛛网一样的粉红色触手将楼板给抓住了。
这反应力虽然不快,但对这个大个头来说已经够了,就好像是动作一般的人类在看到头顶有个皮球砸来的时候,稍微反应快点的给它拍掉。
看它高高举起那块楼板,轶还以为这家伙要直接丢过来的时候正准备要跑,就见它的触手突然用力给这块楼板积压得粉碎。
看样子,这家伙的力量也非常大,特别是触手,就算他自己用拳头捏也不能在一瞬间捏爆一颗正常一点的石头,至少也要花个三秒才行。
但如此想着,看对方继续朝着自己赶过来的样子,轶知道绝对不能放任这个家伙朝着俩姐妹过去,一旦过去,他或许目前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既然如此,那就全力跟对方碰一碰。
活动了下有些发胀的身体,轶瞬间发力朝着对方冲去。
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即到,看到的身子朝自己赶路,这怪物也在同时行动。
只是怪物的速度太慢,它刚刚伸出的触手只是捞在了轶移动过后的地方,而轶这时已经绕到它的身后,看准它的脚踝关节,双手提剑狠狠砍了上去。
撕拉一声,黄色的鲜血迸溅,而轶手上的古剑剑柄也发出一声断裂的嘶鸣。
再见自己留下给对方的伤口时,那不到十来公分的口子都给轶看愣了下。
下一秒怪物转身,朝着轶扑来触手,轶果断后撤起跳拉开双方的距离。
这家伙的坚硬程度真的远超自己的想象,明明看起来跟普通肉类一样的大象皮肤,这时候砍起来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碰到了软乎乎的棉花上,也更或是想一种橡胶那样柔韧,难以用钝刀将它切断。
竟然是连这把剑都搞不定的家伙?
轶在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
而要想砍断,轶看了看手上因为破布缠着的剑柄被里面裂开口子的锋利干枯脊髓,再看看好像他刚刚过于用力连带自己的右手上也被这玩意开了个口子。
或许就只有多试几次了,想着轶一边后撤,一边从旁边废墟里撤出一些破布缠在手上,也给剑柄加固,防止它继续破损,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决定下次用一些钢筋砸成片套在上面,但现在是不行的。
身后有几只小怪跟了上来,轶果断转头过去就给它砍了,再回过头时,大个头或许是因为自己砍了它一剑生了气,竟然步子都快了不少,朝着他像是孩子一样慢跑着过来。
轶看得是心脏狂跳,退是不能继续退的,果断也朝着它迎面跑去。
它的攻击速度依旧更不是轶的移动速度,眼看着轶跳起来朝着它过来的时候,它伸出的触手在空中扑了空,而轶已经从它的胯下钻过,再地上一个滑铲翻身,提着剑就朝着他之前砍过的地方,再次来了两剑。
撕拉两声,第一剑伤口再度扩大,第二剑就让轶看到了其中的骨头,正想着再来一剑的时候,大个头猛地一个转身带着身上的触手扇了过来。
轶有心起跳躲避,但是覆盖面积太大的触手在自己即将脱离攻击范围之时,这张大网的最后三根网线黏上了自己的左腿。
就像是蜘蛛网的连锁反应一样,整张网瞬间收拢,带动轶的身体迅速高高扬起。
轶在上空被扬得失重,已然不难猜到这家伙就是向给自己砸死在地上。
急忙躬身弯腰提剑朝着它的触手砍去,但眼看着被自己砍断了触手的娃娃怪没了任何办法时,两只袖口手中又喷射出大量的触手大网朝着自己袭来。
那一瞬间,轶都绝望了,只能拼劲全力劈砍面前的大网。
布满粘液的触手大网并没有怪物身体那样坚韧,轶轮圆了手中的剑在大网扑来之时,瞬间便将面前大网砍开了一道口子。
见此轶当即调整身形,好让自身能够从这个空洞中漏出去。
可下一秒,这娃娃怪也急了,它快速趴倒身体,正面撞上刚好从大网中漏出来的轶。
轶在吃力用手臂格挡,但这大家伙的重量跟力道也太过于强大,使得他整个人都顺便被压了下去。
轶心下暗道不妙,看着下方逐渐重新收拢的大网,轶这一次真的是没有办法可以逃得了了。
轰隆一声巨响,娃娃怪的身体重重压在轶的身上,而轶也使劲支撑着站立在地面撑着娃娃怪巨大的身体。
触手大网很快朝着自己身体缠了上来,轶心里这下真的觉得是阴沟里翻了船,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大家伙的战斗直觉也会这样敏锐,他不该恋战的。
可随着身上的收缩巨力不断传来,轶现在想后悔都晚了。
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胸前现在都被挤得喘不过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蟒蛇缠住的猎物,一边要抵抗巨蛇的重量,一边还要调动全身的力量防止自己再度被挤压到极限。
身体上的关节已经开始在咯咯响,这绝对是个坏消息,而注意到怪物的触手也不敢缠上自己握着的剑,轶果断心一狠,就算是要刺到自己也迅速调转剑锋朝着自己身上刺下去。
但就在这一瞬间,轶打算这样做的时候,娃娃怪突然猛地起身,高高扬起伸出的触手,将轶甩飞二十米之高,手上的古剑差点就被甩出去,看着怪物缠着自己双腿的触手作势要讲自己很砸下去,轶果断提剑将捆在大腿上的触手迅速切掉。
然而,轶还是晚了一步,在他才切掉那部分的触手之时,后背以及后脑勺传来的大力,让轶整个人都差点暂时晕厥。
轰隆一声巨响,娃娃怪用最后缠在轶双腿上的触手将轶狠狠砸向地面。
接着,下一秒,受到重击的轶都还没缓过气,又被怪物高高扬起反手狠狠砸在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轰隆隆的巨响声,惊得旁边的小怪都躲得远远的。
而轶被砸的也几乎快要失去了意识,他只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手中古剑,如果丢掉的话,那他将再无反击的机会。
半晌怪物的最后一下很砸,此刻的轶已经是没有半口气息,实际上他是想呼吸也呼吸不了,那最后几下干的他感觉好像除了骨头硬一点外,内脏都像是碎了。
浑身滴着血,他被怪物高高巨大后背的那个包裹上方,在那里,轶已经开始迷离的视线中看到,这个怪物的脸,就在包裹开口的脖子上面一点。
细长的四眼,以及如牛一般的出气孔正呼着热气,而这包裹的开口正是这怪物的圆形巨嘴。
它将轶放到面前,细长的四眼终于张开了一些,轶看到了四个巨大的瞳孔在左右移动着观察着他目前的样子。
或许它将轶认为是人类了,感觉不到轶半分呼吸的它,张开了它如同背篓一样的大嘴,松开触手将轶丢了进去。
像是终于战胜强劲的对手,一帮小怪们快速围拢娃娃怪,跟着它开始朝城市外围移动,看似这是准备要返程了。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房间里趴在窗口上的荷全部都看在了眼里,轶,就这么没了。
她根本不敢相信轶就这么被怪物摔死了,眼泪几乎是喷涌着出来的,而她却丝毫不敢哭出声音,害怕让这些怪物回头。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能做着什么,想要为轶报仇,她又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胆量。
而转头看到被轶丢在房间里的步枪,和散落一地的十来颗子弹,好像她真的什么办法的都没有了。
难道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轶就这么白白送命吗?
如果没有轶,她们或许早在家里的时候就被饿死了,更或是才出门就被怪物袭击了,根本不可能还能活到现在的。
心里不甘心,更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悲哀。
现在,妹妹就缩在角落里正目光期待的盯着她看,她强忍着泪勉强挤出一些笑说:“没事的,哥哥还在,他快赢了。”
妹妹在不断点头,眼中的光也越发的亮。
可荷的内心却在痛,她不忍心就这样欺骗妹妹的,但她必须先稳住妹妹才行,一旦妹妹失去都失去希望,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不相信轶就这样丢了性命,大洪水都没能杀得了他,轶绝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被杀死。
内心坚定着这个信念,她勉强笑了笑,带着最后的希望朝外面看过去。
然后,她就愣住了。
因为,在她看到的视野中,那只大怪兽已经走到了城市外围一点,然而它在那里却不动了,身边跟着的同蚂蚁一样的小怪物正围着它打转,看起来很是着急。
一种叫希望的东西瞬间点燃了她的内心,紧紧握住拳头,她感觉轶好像真的没有死,不断在内心呐喊让轶加油。
果然,和她想到没错,轶真的没死。
虽然身上的伤已经重到了他都难以站得住身的程度,在他被丢进怪物嘴里的时候轶都没有将手里的武器丢掉。
嘴里的空间很大,在他落下的旁边是一个人烧焦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那个拿着镭射枪的家伙。
不过,轶现在可没心情担心这些。
旁边一些喘气都无力的残缺怪物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而在娃娃怪后后背那一处,是一个大小至少三米直径的巨大獠牙圆形嘴巴。
嘴巴在一张一合,一直细长的舌头伸了过来卷起无力嘶吼的残缺怪物,丢进嘴里咀嚼。
轶知道这是个机会,绝无仅有的机会,只有在这里面才是最容易击杀这种娃娃怪的方式。
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站在这一堆怪物残骸之上,一脚没注意还被一只猎狗啃上了小腿。
轶反手给它脑袋削掉,转头又将其它还剩下半口气的怪物通通解决掉。
到此,再没了有其它怪物还能干扰它。
看准这张巨嘴,轶抄起家伙,冲过去毫不犹豫的朝它的口腔上方,接连疯狂刺剑。
黄色的鲜血在飞溅,整个怪物因为轶的攻击都在不断摇摆身体,想要将轶甩取出。
可他已经送上门,怎么可能轻易被怪物甩飞出去,另一只手抓住怪物的一根手臂粗的獠牙,另一只手狠狠继续刺剑。
口腔的皮肤远没有它的表皮坚韧,接连数十剑下去,它的整张嘴都被轶刺得稀烂变形。
终于,像是刺空了什么比较坚硬的东西,整个大家伙的动作缓缓开始停下了,轶见势又补了好几剑,知道一些粘稠如浓浆的玩意从口腔中掉了出来,轶知道他应该吃触及到娃娃怪的中枢大脑什么的了。
娃娃怪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轶整个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皮球被晃得滚来滚去。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娃娃怪的身体朝着一边倾倒,砸落在地面荡起整整烟尘。
大楼上,看到怪物到底的荷几乎激动的要喊出声来,她急忙转头冲妹妹欣喜大喊:“他赢了,哥哥赢了。”
小家伙的目光都跟着亮了起来,急忙起身快步趴到窗口下面的桌脚上嚷嚷着她也想看。
荷转头下去将她抱上桌子,自己跟着上去在将她也抱上窗口,一起趴在窗口上看。
另一边,轶吃力的挣脱压在伸手的怪物尸体,一手抓着武器,卖力扒开怪物的嘴巴,爬到外面地上费力的呼吸新鲜空气。
几乎像是说好了一样,这伙怪物看到轶的出现顺势再度围了上来,可又畏惧轶手上的武器又拉开了一些距离,时刻等待着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另一边的姐妹俩看得不真切,但是能看到一帮怪物都朝着大怪物的后背包袱包围了一圈。
荷的心这时候又提到了嗓子眼,抓着妹妹的手心都开始在出汗,就在她死死盯着外面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候,脑子里突然有个女孩对她开口:“去帮他。”
声音很小,小得就像是妹妹在跟她说话一样。慌乱的她左顾右盼旁边是否还有其他人,可直到她确认周边再无其他人,才将目光转向妹妹。
疑惑的想要询问,心口这时候又像是针扎一样刺痛。
“快去帮他。”
脑子里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急切了起来。
心口的刺痛感一阵阵传来,荷伸手捂着胸口只感觉快喘不过气来。
见到姐姐的异样,妹妹着急询问:“姐姐你怎么了。”
“去帮他。”
声音变得更加急切了。
不知怎么的,荷内心的不安感在这一刻也越发的强烈起来,如果她这次真不去做些什么的话,或许轶真的会有危险。
已经来不及过多去想声音主人的由来了,她知道这声音或许来自那颗心脏,和那些移植他人器官的人一样,或多或少被移植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幻觉。
但好像,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
看着那些怪物又扑向了那个大怪物,荷知道如果再不敢过去的话,轶真的会遭遇不测。
脑门一热的她,情急之下的她慌忙放下妹妹说:“你在房间里待着,我要去帮哥哥。”
妹妹害怕的点着头,她只看到了怪物到底的样子,但其他的她根本就没看到,更不知道荷在担心什么。
一边跟姐姐说要小心,另一边也帮着姐姐跑到背包边上帮姐姐捡起地上的子弹。
懂事的小家伙知道她这时候该做什么,如果轶真的出事的话,就算来是个她姐姐都解决不了这些怪物的。
手上在手忙脚乱的装子弹,而另一边轶这回背靠着娃娃怪的尸体上嘴里大滴大滴的吊着鲜血。
他已经快到极限,视线都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一旦他呼吸,肺部就和撕裂了一样让他疼痛难忍,咳嗽时还会带出大块大块的肺叶碎片。
他知道,他大部分的相对脆弱的内脏都被这娃娃怪给砸碎了。
要想继续战斗下去根本就不现实,而面前还有这么十几只的怪物正围着他。
三只猎狗正在面前不断来回走动想要寻找到机会,而趴在娃娃怪背上的苍蝇怪有一只刚刚想要偷袭,却被轶抬头反击削掉大半个脑袋还没死。
倒是看着这些想上来又害怕自己会砍它们的怪物,轶忍不住笑了。
有气无力的盯着这些怪物在心里呢喃,这次他真的是到极限了,肋骨都不知道有多少根是拖了臼的,就算他全是骨骼坚硬远超钢铁,但也耐不住之前那么砸还不脱臼的。
转头,轶打算最后在拼一把,只要让他能又一个稍微能躲藏的地方,只要他守在里面,总会有机会防御住对方的攻击。
背靠着娃娃怪的尸体缓缓移动,围着他的怪物也跟随轶的脚步在慢慢移动。
就在这时,似乎是忍不了了,一只猎狗趁着轶转头的间隙,迅速发起攻击朝轶脖子上扑来。
轶早也料到了它们会袭击,早就防备着,甩起无力的手,只靠着古剑的锋利在它扑来是瞬间给他的脑袋开了瓢。
身体重重砸在轶身上,差点没人轶摔倒,但这时候怪物们又后退了。
它们知道,就算轶现在已经穷途末路,这些没有组织的怪物也只是凭靠着本能在防备,在尝试盯紧,想要伺机而动。
因为轶实在是杀了它们太多的同类,这种看起来智商并不高的怪物完全就是在本能下行动。相比娃娃怪,轶明白,或许娃娃怪拥有一定的智慧和组织力,这才是这些怪物为什么会围着娃娃怪行动的原因。
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痒,特别是持着剑的右手现在都烧得可怕,轶不确定这是一个好现象,但他知道他必须寻找逃离的机会。
一步两步,轶开始迈开步子慢慢走了起来,而后面的怪物也一直跟着他。
又是一只苍蝇怪再也忍不住扑了过来,轶反手甩出剑再度砍开它的脑袋。
就像是古代战场上一个被敌军围攻的将领那般,就算身上已再无半分力气,他也要挥舞手中武器,拼命抵挡来自外界的攻击保命。
轶就是这样,被它们围着,当然还是有一些攻击会被它们得手,剩下的两只猎狗动作够快,更是用尾巴在轶的身上鞭打出两条口子,其中一只运气不好被轶逮着机会削掉脑袋,还有苍蝇怪也能在他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大片大片的流了一地,在轶路经的路上被拖出长长的痕迹。
中毒的迹象已经开始显现了,脑子也开始刺痛昏昏沉沉了起来。
好不容易又解决掉一直猎狗,看着轶脱手的间隙,两只苍蝇怪又趴在了轶身上,伸出舌头和吊着的耳朵中的毒刺,伸向轶的脖子心口,好像这样就能最快毒死轶一样。
但轶用尽浑身解数,将它们抓住,接着又将它们劈成好几截。
剩下的怪物已经不多了,大概好像还剩下个七八只的样子。
只可惜轶真的已经没什么力气了,那浑身如同撕裂般的燥热感在传来,这是身体温度过高的迹象,可惜他连呼吸都东用不了。
更加让他困惑的是,从手臂开始,那个被古剑剑柄划开的口子里好像进了虫子,从手心开始一直攀上了他的手臂,朝着心口,更是朝着他浑身每一个地方在使劲钻,最后甚至让它连反击怪物的力量都使不出来了。
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身上的伤口,他发现他的皮肤之下所有的肌肉都在紊乱的活动着,这绝对是个坏消息,他一度都认为自己被什么寄生生物给感染了,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手臂发烫的原因。
被最后一只猎狗扑倒在地,轶用处最后的力气支着剑让它自己捅在脖子上。
看着它没了动静,身边剩下的其他苍蝇怪也顺势围了上来。
轶想要阻止,但此刻用不上半分力气的他只能任由这些怪物撕开自己的皮肤,并朝着伤口内灌入毒素。
视线开始陷入模糊,大脑的昏厥感再度袭来,轶知道一切都完了。
就在轶完全陷入昏厥之时,哒哒哒的接连三声枪响扫在了围在轶身上的苍蝇怪身上。
一只运气差的苍蝇怪正好被打到了脑袋,头一歪就没了动静。
剩下两只受了伤的苍蝇怪,跟随其他两只苍蝇怪迅速拉开了地上轶的距离。
荷喘着粗气在最后时间抱着步枪赶到了,眼角挂着的泪这时候都还没掉下去,而看到地上已经不成人样还始终拽着武器的轶,眼泪再也没忍住又继续掉了下来。
“滚开!!”
她大喊,朝着一只距离轶最近的苍蝇怪连射三枪。
一颗子弹打在了它的身上,痛得它嗷嗷叫唤迅速后退,而其他怪物见此也跟着继续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幸亏是轶已经解决掉了所有的猎狗,不然这时候荷就算拿着步枪对这些怪物都起不到威胁作用。
“滚啊!”
她再度大喊,举起枪作势威胁,这些怪物继续后退。
到这时她才有机会靠近轶,一只手抓住轶的胳膊,另一只手举着枪继续警惕这些这四只怪物。
看它们在后腿,荷果断给轶拖起来一只手让她搭在自己身上给他扛了起来。
一只苍蝇怪看着荷准备转身按捺不住想要攻击,但轶一直死抓长剑的手突然耷拉在地,又给它吓得缩了回去。
果然是给这些怪物给杀怕了,荷在心里暗暗想到。
不过她不敢继续在原地待着,一边扛着轶缓慢移动,一边时不时开一枪警示这些怪物不要靠近。
两公里的距离在此刻是那么的遥远,每一步走起来都在心惊胆战。
原来轶每一次跟这些怪物厮杀都是这样的感觉,荷只感觉自己的无用,只要这一次能救下轶,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和最开始那样一样。
她就这样一步步后退着扛着轶不断朝据点移动,每走差不多百米的距离她都会开一枪警示这些怪物。
如果不行,她就抬起轶抓住古剑的手狠狠甩一下,这些怪物就会更加害怕。
比起她,她看出来了,这些怪物更加害怕轶一点,那么大的家伙都被轶干掉了,这些怪物怎能不怕。
时间过去不知多久,她只感觉天色在渐渐暗下去的时候,她才将轶扛到了据点废墟下方。
而在这里,好几处都需要吃力攀爬才能爬上去的高度,让她这时候犯了难,后面还有四只怪物在盯着她,而轶又太重,她根本就背不动。
叫妹妹是万般不可能的,一旦妹妹出来,她不敢保证这些怪物会不会立马调转攻击目标,于是她只能拼一把。
抓起枪瞄准其中一只最近的怪物,她不知道枪里还剩下多少子弹,可只要能杀掉一只,那她和轶活下去的机会就更大,因为她知道轶还活着,现在轶身上的温度都高得可怕,就像是燃烧的火炉,她决不能就这样放弃轶,否则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她和她妹妹都会死在这里或是路上。
然而就在她瞄准怪物扣下扳机之时,枪里传来的咔嚓声响让她当时就绝望了。
子弹被她乱用用没了,而现在也没了其他办法。
似乎注意到她情绪的怪物没忍住继续朝她靠近了些,她果断丢下武器,抓住轶的胳膊使劲挥舞。
顿时,所有的怪物再度被吓得退后好几步,而她看到这个机会也里面扛起轶一手抓住墙体,一手拉着轶卖力的爬了上去,只要爬上这几个阶梯,到了上面几层就有路可以上去了。
下面的怪物渐渐跟着摸了上来,它们围着废墟的其他位置爬到了上面一层等着她上来。
好不容易带着轶上去荷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轶的胳膊继续威胁这些怪物,而这些怪物似乎依旧恐惧,暂时停止了身形动作静静盯着她。
看准这个机会,她继续扛着轶往上走了,前三个阶梯她都是这样做才免受这些怪物的侵扰。
一遍遍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一遍遍让自己不要去害怕,她相信轶带给这些怪物的震慑都还在。
可当她背着轶好不容易爬上最后一个坎还未完全上去之时,一只怪物再也没忍住朝她扑了过来,她被吓得当场手上没了力气,连带人跟着摔下了坎。
咔嚓一声,左手手臂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东西好像断了,她痛得嘶吼,但看着怪物继续朝她扑来时,她还是凭借着直觉,举起轶的右手直直伸上去。
噗嗤一声传来,真的是带点运气,在最后时刻,剑身直直插入了怪物的脑袋,让它挣扎几下再不动弹。
拼命的抬脚将怪物的尸体踹开,剩下的三只怪物见此,像是再度想起了轶的恐惧再度与她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来不及细想自己的手臂有没有事,她当即扛着轶继续往上爬。
手臂上撕裂的痛楚让她牙齿都要咬碎了,但她也没想过要放弃,因为她没了其他选择,只要上去,只要上去就好了。
终于,在所有怪物的注视下,她终于扛着轶爬上了最后一个坎。
依旧是抬起轶的手臂第一件事就是威胁这些怪物,这些怪物再度后退。
见此,荷几乎都不带犹豫的,扛着轶奋力的冲向楼梯,还有八层楼梯,只要上去了她就安全了。
怪物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随着,而她也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拼命扛着轶逃跑。
肺都像是要撕裂了一样,她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力气,只知道坚持上去就安全了。
终于,她扛着轶到了门口,一边快速拍打房门,一边警惕依旧跟着她来到背后的怪物们。
妹妹在房间里已经忙疯了,听到姐姐的焦急喊声,她知道她必须要快。
看着怪物不断与自己拉近距离,荷只能一边扛着轶,一边抬起轶的胳膊不断挥扫逼得这些怪物后退。
终于,感到后面的门户一空,她连带轶整个人都差点摔进房间。
看到最后一只怪物朝她们扑来,荷在最后一刻抓住门板狠狠扣上门。
怪物的指甲被大门卡的死死的,俩姐妹一边尖叫着一边用身体死死抵住大门。
嘶吼的声音接连传来,另外两只怪物像是在撞门把大门撞得砰砰响。
左右查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妹妹,这是突然看到了轶这时都还抓住剑的右手,她当即爬过抓住轶的右手,使出全身力气朝着怪物的指甲砍了上去。
刺啦一声,怪物的指甲被直接削掉,吃痛的怪物当即缩手,荷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才将大门给顶死。
见状,妹妹迅速过来帮忙,小小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推着柜子帮姐姐抵住门缝。
爬上柜子,忍住不要害怕将安全锁扣上,俩姐妹这时候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快速将房间里的其他东西搬过去将大门进一步封死。
轰轰的砸门声吓得姐妹俩接连颤抖,妹妹死死抱着姐姐丝毫不敢吭声。
她真的被吓坏了,她都不知道她当时怎么会有那样大的勇气去砍怪物。
或许是死亡战胜了恐惧,也或许是脑门一热。
随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姐妹俩依旧紧紧抱着对方。
“不怕,不怕,安全了,我们不怕。”
荷摸着妹妹满是泪痕的脸不断小声说着。
而妹妹也死死咬住嘴巴,连嘴皮都出血了都不敢啃声,只敢点头。
地上的轶依旧被姐妹俩放在旁边,可因为姐妹俩现在都还过度害怕,都不敢再房间里制造出任何声响。
因为这些怪物依旧还在外面,它们移动的时候跳上房顶砸的轰轰响,又在跑到其他位置是摩擦出一些响声让姐妹俩丝毫不敢放下一直都悬着的心。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知道天黑之时,这些怪物也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荷知道,只要她们不出去,拿这些怪物就拿她们没办法,但若是轶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话,她们也只能在房间里等死。
妹妹已经发现她的左手手腕开始肿大,摸着姐姐的左手,她关心的问:“姐姐你还好吗?”
荷摇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说:“没事,姐姐没事,过两天就好的。”
但说是这样说,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手腕好像是断了一根骨头,如果剩下的一根没有断,她都没有扛着轶的力气。
轻轻活动了一下,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整张脸都快痛得变形。
而再看看地上已经将地板都染红的轶,她这点伤都不算什么的,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事了,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拉着妹妹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三张地铺上做好,她才再度回去使劲,尽量在保证安静的活动下一步步拖着轶来到妹妹身边。
脱掉轶身上的衣服,她撕掉轶之前带来的床单开始给轶包扎,就是这个时候轶都没有要丢掉手中武器的意思。
看到这里她没来由的差点笑了出来,这个家伙命是真硬啊,就这样都不肯放弃。
妹妹这会儿已经没再哭了,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姐姐脸上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她满脸都是不解,不过她丝毫不敢开口,因为每一次说话外面怪物的动静都会变大。生怕她的声音大了,然后哪只怪物会从她不知道的地方钻出来。
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被她裹成了粽子,荷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她相信以能够活下来,就冲轶现在身上都还烫的可怕的高温,她觉得这一定是轶自己的生命力在和死神做对抗。而他们只要撑过这一次,后面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就是这样认为的,她又这样的感觉,梦境里的事情没有实现,但现在的处境又和梦境差得到哪里去。
物资也够而且这房间里竟然都还有可以饮用的水,那她们就可以撑更久,只要轶能好起来。
本着活马当死马医的理念,她连续给轶注射了三针抗病毒药剂,也是最后医药箱里的三针药剂。
最后在将轶拖到地铺上,给他盖上被子,她才有空抱着妹妹躺下来。
自己一边警戒着外面的情况,一边看着妹妹因为困倦而陷入睡眠。
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再然后她也不知道什么然后了。
夜间,在姐妹俩什么都不知晓的时候,一架虫族的引导机缓缓悬停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它在娃娃怪的尸体上方停留了很久,扫描之下,它锁定了地上类似人类的血迹。
跟随着血迹,它沿着城市道路前进,直到来到三人所在的大楼,扫描之下它发现了躲在据点里的三个人红外成像,武器在开仓弹出了一瞬,但好像是故意的,它没有对其中的人进行射击,而是收了回去,静静观察了许久,才缓缓飘走。
最后的一条梦境再度跟荷的梦境重合,但是它在最后并没有发起攻击,或许是知道里面的人命不久矣,又或许是同样的第三类接触让它生起一丝怜悯,它就这样直接走了,再也没回来去了其他地方。
或许在它看来,里面的人也不可能有活着离开这里机会,更别说距离安全区还很远的三人很大概率也会死在路上,因而它没有主动选择攻击。
陷入深度昏迷的轶总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同样的画面更是被他经历过无数次。
每一次他身边都会又一个小女孩跟他一样侧躺着看着他,看着他睁眼,她会笑,笑起来很好看,金色的大眼睛也跟他一模一样。
但唯一不同的是,每一次他身体变大一分,这个女孩身上则会多一些伤口。
就算是已经浑身带着血,这孩子也依旧保持着乐观的笑,鼓励他继续站起来。
他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莫名的觉得非常亲切,亲切得就像是他看到同胞们的照片一样。
或许跟她一样,她或许是另一个自己也不一定。
但这次,看到女孩一直长不大的身体,还有她一直处在七岁时的样貌,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的轶开口了。
“你叫什么?”
女孩偏了偏头,胸口上醒目的伤口每一次看得他都心口刺痛难忍,但女孩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她伸手示意自己抓住,轶伸手拉上了这个七岁大的女孩,被她牵着在白茫茫的空间里一直行走。
开始的时候很轻松,但一直走他的步子就越发艰难,直到他再难迈出一步,而女孩也再难拉动他,停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想做什么?”
女孩摇头,只是指着自己前进的方向示意他继续前进。
但回过头时,自己身体也开始汩汩冒血,就像女孩一样,鲜血打湿了白色的衣衫。
然而就是这样,痛得他撕心裂肺的程度,女孩脸上也依旧保持着笑。
她伸手示意轶蹲下来。
轶照做。
小手环住了轶的脖子,她将额头抵在轶的额头上,清晰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轶看到她闭上了眼,眼角莫名的挂着泪。
她说:“我会陪着你。”
轶不理解,可待他抬头之时,女孩的身影消失了,轶慌忙想要去找,这个白茫茫的空间里只剩下他自己。
就像女孩所指的方向,在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一样。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轶忍着撕裂的痛感朝着那个方向迈步。
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他只想去确认那是什么,就算地上留下一路的血迹,他也在用卖力前行。
轶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周,这些天姐妹俩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的时间中。
因为今天早上,那怪物还挂在用于观察的狭小窗口上,使劲用爪子挠着里面的墙壁。可又因为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都被一层厚厚的金属建材给焊死,这些怪物无论怎么撞击,怎么去抓墙,最后都只能挂在那个窗口上无能狂怒。
期初最开始时候两姐妹还会拍,到后面几天后,小丫头这个胆子比姐姐还大,竟然敢爬上桌子拿棍子敲怪物的爪子,但要是轶肯给手上的武器松手,荷甚至敢保证,这丫头一定会提着剑去给怪物砍了。
一边敲还一边骂,真的和她这个胆子要小很多的姐姐比起来,这时候的她还没有妹妹有用。
房间里的木材已经剩下不多了,现在每天晚上她俩都是靠着轶那边传过来的温度度日,不然晚上得冻得啥都不知道。
断掉的左手被她用布条简单捆着掉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红薯汤以免煮糊烧锅,眼见差不多了,她叫上妹妹回来吃饭,妹妹这才一脸气呼呼的生着闷气跑回来。
这房间里还有一些调料,今天她还特意给锅里加了点盐,让这顿饭好吃了一些,不然一只吃甜的,她也会腻的。
到现在,她已经是越来越确认轶说的是真的了,不然谁会没事一直呆在这种地方,还将屋子加固得这么牢固。
看着妹妹用力扒拉碗的样子,觉得欣慰之余,她又一脸担忧的看向那依旧昏迷的轶。
在这么下去的话,就算他们的食物还够,轶要是一直都醒过来,她们可真的会被这三只怪物给封死在里面。
手枪她之前也用过,可当她一旦拿着枪在窗口靠近对方,这些家伙就跟长了脑子似的里面躲开。
之前开了一枪,都没打着,子弹还弹在墙壁上差点打到妹妹身上,到此她再也没开过枪,就连她之前哪来的那种勇气现在都找不到了分毫。
好像,她身体里一直都另外一个人,总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勇气。
不自觉的摸了下胸口,那颗心脏,那是另一个人的心脏。
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经常都会做同一个被挖去心脏的噩梦,或许那就是这颗心脏的主人记忆。
她现在都可以肯定,她也开始出现移植器官后的幻觉了,那天让她鼓起勇气去帮轶的声音,就是心脏主人的声音。
看她一直不吃饭,丫头好奇的抬起头瞪着大眼睛问:“姐姐你怎么啦。”
“没什么,吃饱了吗?”荷摇头笑了笑,看着妹妹已经快吃完的饭,她又准备给妹妹添上一点。
但妹妹这时候却主动举起自己的碗,给她装了大半碗的红薯粥又加了些:“姐姐你要吃饱,你受了伤的,要吃饱才好得快。”
“好。”
荷一脸欣慰的点着头,这个妹妹总算没白疼。
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妹妹目光又放在轶身上问:“哥哥什么时候能醒啊。”
荷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轶的情况一直都很不对劲,高烧从未退下去过,就算不用温度计,她敢保证,轶身上至少都有四五十度,而身体内部她都不敢想象有多烫,到后面她被子都不敢给轶盖,就怕轶被烧坏了。
而轶身上的那些伤口,除了轶握着剑柄的手还在不断掉血外,其他的伤口早在昨天她拆布料的时候愈合结痂了。
她很想去给轶的手指掰开,可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撤不掉,就只能继续这么放着。
见她沉默,丫头跟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想说什么,自己又把话憋了回去继续扒碗里的饭。
也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吃完饭把碗放下又咚咚咚的跑到轶身边坐下,开始在轶身上看稀奇。
荷看着倒是没说什么,只顾着自己吃饭,可吃着吃着,丫头忽然惊疑一声:“咦,姐姐,你快过来看,哥哥手上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像虫子。”
这可给荷惊了一跳,她明明记得轶身上没有其他东西的才对,果断放下碗勺跟过去看看。
“什么东西,我看看,你先离远些。”
丫头点着头,靠着墙壁坐下,伸手指着轶抓住剑柄的那只缠满布条的手:“就这里,姐姐。”
荷闻言看了过去,下一秒便看到轶手腕之上竟然有像是蚯蚓蠕虫那样的丝线在不断蠕动向外扩张,这给她吓得不轻,急忙让妹妹拿把小刀来。
片刻,结果妹妹递来的小刀,她一边用脚踩住轶的手腕,一边忍着恶心从边缘将上面缠着的布条给切开,这才将那些像是蠕虫一样的东西展现在面前。
下一秒,轶手腕上的东西让姐妹俩都愣住了。
因为那些蠕虫一样的白色丝线并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从轶破碎皮肤上分裂出来的东西。
在她将小刀放上去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丝线瞬间暴起死死缠住了小刀,荷被吓得当即脱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这些像是蠕虫一样的丝线死死缠住小刀,却没有被小刀给割断,更甚至上面传来的力气将整个小刀的刀身都给积压得变形。
再接着,两人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这些丝线竟然将小刀包裹着收入了轶的手腕之中。
咔嚓咔嚓的撕裂声传来,原来被小刀顶起来汩汩囊囊的手腕,这时候竟然在慢慢变得平整,最后,小刀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只剩下这些不断蠕动的丝线还在随风飘动。
这?
妹妹被惊得捂住了嘴巴,而她也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看着轶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手掌,荷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咽了口唾沫,想试试扒开轶的手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深呼一口气,随着她缓缓伸手靠近轶的手掌,她也在害怕这些丝线会攻击她。
就在她触摸到轶的手掌,发现这些丝线好像对她不怎么感兴趣内心发下之时,轶手腕上的安歇丝线瞬间暴起,刹那间如同钢针一样插进了她的手背。
她被吓得瞬间缩手,手背上这时也传来了一阵阵刺痛感。
“姐姐!!!”
妹妹这会儿已经害怕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指着荷的手背说不出话来。
而荷这时也发现,她的手背现在上面正大大小小的布满了细小的空洞,鲜血也在汩汩往外冒。
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超乎了她的认知,几乎不待犹豫,她立马拉着妹妹远离了轶,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一些安全。
而似乎是因为她们两个的退后,轶手腕上的那些丝线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缓缓的收回到轶皮肤里,在当荷走过去确认之时,轶的手腕上哪还有那些怪异的玩意。
这已经不能说是诡异了,而是像某种怪诞一样的东西。
丫头跟着咽了口唾沫,她上去将姐姐拉开,荷也知道她这样子看也不是个办法,转头示意妹妹没事,她打算在试验一下,转身里面来到角落处捡起了一根柴火棍,再度来到轶跟前用棍子试探轶的手腕。
果然,在她用棍子靠近轶手腕之时,这种怪诞的东西又出现了,它们再度缠上了这根柴火棍,无力荷怎么使劲都不能将棍子收回来。
直到手里咔嚓一声,柴火棍被她扯断。而再当她看清时,这些怪诞的玩意竟然像是在咀嚼棍子一样咔嚓咔嚓的,将棍子撕得粉碎,然后拖进轶的手腕之中,接着又又在她远离的时候消失。
看着眼前发生一切,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袭来。
而妹妹在看到这里时,拉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她小心翼翼的问:“姐姐,哥哥会不会变成怪物啊。”
“不,不会的吧。”
荷的心里也在打鼓,说真的她不知道,但这会儿已经带着妹妹远离轶。
因为她知道,如果太接近的话,轶身上的那种怪东西一定会伤到自己。但如果轶真的会变成怪物的话,那她们该怎么办。
一边是外面的怪物,另一边又是房间里或许时刻会变成怪物的轶,荷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看着身边下意识想要拉着自己远离的妹妹,荷当下也只能寄托轶不会变成怪物,当即让妹妹帮忙,把房间里其他东西推到轶身边,将轶和他们隔开,又将地铺和轶拉开得远远的。
好像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安全一点。
精神上的石头就像是有无限重的质量一样,压得荷接下来每一天都喘不过气,那些怪物每天都守在外面,听最近的动静好像还多了些,虽然她不敢确定,但是几天下来她发现怪物的活跃程度更加大了,而且不论白天黑夜。
咔嚓咔嚓的金属撕裂声就像是刮在她精神上一样,每次一像是被扯开一块墙皮后,她的精神就会衰弱一分。连带妹妹也是,不到两周的时间两个人已经正正消瘦了一大圈。
或许,那些跟她们一样被怪物困死在房间里的人,也是在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摧残而选择了自杀。
因为比起怪物,轶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就在昨天她们看到,轶身上的变化再度诡异了起来,那些原本像是丝线的皮肤还有轶手腕上的毛发都扩大了一圈,长得就跟鳞片一样,拿东西靠近,它们还会有所反应。
这已经不能叫做外星人了,或许再过不久,轶连外星人都不是,而是会直接成为怪物。
更关键一点,她们连靠近轶的机会都没有,到了今天,那些蠕虫一样的丝线都开始吞噬轶身边的东西,到目前轶整个人的身子都快陷入到了地板之中,而且还有继续往下啃食的趋势。
好像,从最开始将轶带回来就是一个错误,她们本该就选择等死或许会更加舒服一些。
手枪被她时刻带在身上,即使不想承认,她又好几次在妹妹熟睡的时候举枪想要杀了轶,但举起来的手就一直会忍不住颤抖,她根本就下不去手
再次在担惊受怕的时间里过完一天,看着身边已经连火都生不起的几根柴棍,她将目标转向堵在门口的柜子和箱子,可一想到怪物可能会冲破房门,她又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姐姐,我们还有多少吃的啊。”
妹妹这会儿已经被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从昨天开始,荷就将每天的食物减半,这样也能让她们的物资多用一周。
从背包倒出已经开始已经开始在发霉的番薯,荷只在地上看到了它们,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她们目前最后能够果腹的东西。
拿起一个,将上面的白霉擦干净:“我们今天就吃一个番薯好吗,早上一半,晚上一半。”
“好。”
妹妹沙哑着嗓音点头,她现在都没什么力气了。已经开始懂事的她知道,姐姐这也是为了她们能够活下去,如果现在就都吃光了的话,那到时候等哪天怪物走了,她们都没有力气出去。
将番薯切掉一半,再将皮给去掉,荷将大的一块分给妹妹,自己则只留一小块垫垫肚子就行了。
已经开始变味的番薯吃到嘴里差点没让荷干呕出来,而妹妹看到姐姐就这么直接吃掉,她诧异的问:“姐姐我们为什么不烤一下啊,煮着好像也好吃一点。”
我们已经没有柴火了啊。
荷看着妹妹只想说这一句话,但看着妹妹拿在手里难以下咽的样子,她只能说:“就这样将就一下吧,等下姐姐再在房间里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柴火。”
闻言,妹妹目光死死盯着堵在门口的柜子,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去将柜子劈了当柴火,但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她姐姐也是这样想的。
忍着恶心,啃了一口已经有霉味的番薯,这样味道真的让她难以下咽。
以前那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早已理她远去,这时候她又想起轶来,轶在的时候就算食物再难吃,也不会想现在这样吃下去都还可能闹肚子。
左看右看,她看到了那个堵在轶身边的保险柜,如果那个保险柜里有好吃的就好了,可惜她们打不开。
而就在她看着保险柜时,保险柜堵住的墙后面好像有什么的东西。
她伸手拉了拉姐姐指向那个保险柜。
“怎么呢?”
荷跟着看了过去,一时之间她还以为妹妹在指那边躺在地上的轶。
可又见妹妹摇了摇头,指着保险柜说:“姐姐你看,好像哥哥旁边的那个保险柜后面好像用东西诶。”
荷听着再度看了过去,那个差不多两人高的保险柜从她们来到这里就有的,而且一直都没动过,主要是很重,再加上那柜子就放在轶身边,她们现在都没敢去近距离接近轶来着。
要是妹妹不说,她都没有注意,只是漏出了一点点的缝隙的铁皮框架,或许那里真的有东西。
“你不要过来知道吗,姐姐去看看。”
妹妹点着头,鼓起勇气的荷再度朝着轶靠了过去。
要绕到轶拿着剑已经开始变异的手是有些困难的,再加上轶整个身子都掀进地板里,她要想安全过去还真的之后从轶身上跨过去。
不断给自己内心撞着胆量,她从另一边,鼓足勇气从轶的头顶迈过,站到墙角边上的她看到轶的身体没有什么动静,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跟着墙壁移动,她朝着保险柜后面看去。
一瞬间,保险柜后面的东西让她生起了一些希望,那是个通风管道,难怪要用保险柜堵住。要是怪物能从外面进来的话,除了正门那也只有这个通风管道了。可通风管道里安全吗,她不敢保证。
但若是真的能从其他地方安全出去呢?那岂不是她们有逃离这个房间的机会?
如此想着,她想拼一把。
看着姐姐开始单手用力挪动保险柜,妹妹忍不住上前想要帮她,但又害怕轶会突然暴起只能在后面小声询问:“姐姐后面都有什么啊。”
荷做了个噤声手势,她真害怕妹妹的声音会把轶给惊醒,万一轶真的成了怪物那她们两个都得遭殃。
妹妹捂着嘴点头,她差点都忘了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笨重的保险柜在地面移动磨得咯咯响,荷就算在尽量避免,但她现在也用不出太多力气只能尽可能的慢的移动保险柜。
就在她不断努力移动这个至少超过三百斤的保险柜时,地面的传来的震动缓缓传到了轶的脑子里,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轶抓住剑柄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突然,就在荷终于将保险柜移开露出通风口的原貌时,通风管道的盖子突然啪的一声从墙上掉落下来。
一瞬间的功夫,整个房间内外的都安静了。
或许是荷太过于专注的原因,她这回儿才意识到整个房间的楼板在之前都被磨的咯咯响,外面的怪物这会儿也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怎么,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背后有一股凉意在慢慢升腾,而就在她想转头之际,那通风管道里也伸出了一根细长的触手在通风管道口倒处舔舐着。
妹妹这会儿已经害怕的叫不出声来,牙齿也将嘴巴咬的死死的,她不该叫姐姐去看那个保险柜的,因为轶这回儿正缓缓起身就像是个活死人一样站在姐姐的身后。
“嘶...哈...”
缓缓的呼气声从背后传来,荷被吓得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而面前那从管道口里的怪物也伸出了脑袋,大大的苍蝇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她知道,或许这些怪物早就找了上来,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或者说轶的味道让它不敢靠近。
四周的空气再度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苍蝇怪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咆哮,巨大的爪子也贴着墙缝看着荷拼命的想要推开保险柜攻击荷。
荷被吓得一瞬间喊出了声,转头拼命的堵住不断被怪物推着摇晃的保险柜,一边着急忙慌的想要拿枪,一边也在大喊:“你不要过来。”
但就在她好不容易举起枪指着轶的时候,轶一脸平静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到身后,并喊道:“让我来。”
荷被吓得一愣,被轶拉到身后时她才反应过来,轶这是自己就醒了。
因为害怕,她快速退到妹妹身边紧紧抱住妹妹,手上的枪也丝毫不敢放下。
轰隆一声,在轶面前,保险柜没了荷的阻挡,一下子被苍蝇怪推到在地。
紧接着,它看到轶的瞬间变朝着轶的面门扑来,轶不躲不避,手上动作快到都来不及眨眼,瞬间伸手一把抓住了它脖子,接着又一把狠狠给它砸在地上,随即再抬手一剑刺进它的脑袋,让它整个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