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8月,索南达杰的妹夫扎巴多杰主动接任,重建西部工委,命名为野牦牛队。
凭着几杆枪和几十个人,野牦牛队在可可西里向盗猎分子宣战。
在95到98年期间破获盗猎案58起,战功卓着,声名远扬。
反盗猎期间,巴扎多杰一直为成立可可西里国家自然保护区奔走。
1997年底,国务院批准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建立,同时建立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索南达杰成立西部工委的时候,还曾从县委里获得拨款。
扎巴多杰成立野牦牛队,县委给的唯一支持就是给加了三百块钱的汽油。
整个部队从创建到解散,都是没人没钱没编制,缺枪缺车缺装备的状态。
仅有几辆汽车是借来的,汽油是赊来的,枪支大多缴获自犯罪分子。
六十八名队员只有四个正式编制,他们没有工资,一个月120的补助一拖就是一年半载。
现在有钱、有装备、有编制了,却一脚踢开了野牦牛队,另行建立管理局。
几年间,原野牦牛队跟新建的保护区管理局摩擦不断。
1998年11月,扎巴多杰中弹身亡。
1999年8月,当地政府要求野牦牛队并入管理局,在9月28日正式移交,“双向选择”且“可视工作需要逐步精减”。虽然经多方争取,暂缓合并,却最终于2000年完成合并。
常年保持60人的野牦牛队,有24名队员并入建立之初就跟他们一直有摩擦的保护区管理局。
其他的人,有的战死,有的回到原籍做着杂活苟且度日。
更有的入狱,因倒卖藏羚羊皮获刑,跟昔日被自己亲手抓捕的盗猎分子关在一起。
电影《可可西里》在04年上映,周立总觉得如果它能够早一些时候上映,事情也许不是这个样子。
“扎巴多杰?”听周立说起这个名字,李刚一下子想起来,作为位于金融中心的《萌芽》杂志社的编辑,他的消息自然比内陆的小学生周立灵通得多,“我听过这个案子,当地政府最终给出的结论是自杀。”
“很难让人相信。”
“自杀的结论给出之后,的确很多人都不肯相信,你也觉得有利益纠葛,导致刑侦结果发生偏差?”
“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的原因是什么?”李刚下意识地问道。
“要相信扎巴多杰自杀,就要相信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严寒、断粮、迷路、雪灾和数十倍于自己、武装车辆远胜于自己、丧心病狂的偷猎者没有溃败,却败于人心。这太残酷了,我不能相信。”
小姑娘的清脆声音透过电话线的传播有一点失真,李刚听见她一字一顿地说下去。
“与其是这样,我宁愿相信他是因利益纠葛,死于反扑的盗猎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