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总是心软些。
“卫家走到哪一步,我不在意,若是他们二人想要名利,他们自己可以凭借手段去拿,与我并无干系。沈大郎,初次相见时,你谦逊有礼,如清风明月,何必为了小小情爱而禁锢自身,你不觉得此刻自己的所言所行太过荒谬了吗?”
不过几面而已,何至于谈到利用与情爱。
卫亦舒没谈过恋爱。
可她又不是蠢得升天。
沈素洁如何不知道。
可是他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越是得不到,越是放不下。
去岁至今,他已经见了许多女子,甚至找来相似的替身,可是到底是不甘心的,见了真迹,赝品便不堪入目。
“阿姊,既然你无心婚嫁,可是到底如何,总要看他们,与其坐等将来不确定的结局,不如低头看看我,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等到你对我有了情意的那一天。”
沈素洁是这样的聪明。
以名利诱捕不成,便将远虑作为威胁,又将自己的身段一低再低,将女子对情爱的忠贞做网,一步一步推着她入局。
卫亦舒静静看着他,看了许久,方才收回视线。
这个时代的男人,也就是这样了。
被无数女子追着的沈大郎,也就这样了。
“沈大郎,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当阿姊当久了,我不想将来的夫婿还是比我小的弟弟。”
沈素洁伸手拉住她的马镫,丝毫不顾上面的脏垢。
“卫阿姊,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也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在此之前,沈素洁孤矜自傲,除却悬崖峭壁的幽兰,什么花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也奉行着君子之行,可他从见了她开始,自我坚守便开始崩塌。
不,是真实的自我开始暴露。
挑剔,是他的本能与本事。
犹豫不过半个月,他就接受了这样的自己,爱慕好友的姐姐,说到哪里,都不是一个好听的话。
卫亦舒却是平静的看着他,“沈大郎,你做不做君子,与我并不相干,你强求也好,攻心也罢,我无意,就是无意,即便你拿着卫家威胁我,我也依旧是这个说法。”
她是个读书读傻了的。
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尊严胜于生命。
要她为了卫家的前途和卫斯渺卫斯越的将来而雌伏于沈素洁的身下,她做不到,也不会做。
如果要死,就一起去死。
结局注定,她也不必勉强。
沈素洁看了她许久,才缓缓松开手,并没有再纠缠,而是转身上了马,扬鞭离开了。
卫亦舒权当这件事解决了。
带着几个女孩在马场里玩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