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卫斯越就进来了。
身上衣衫有些水渍,脸上也黏着发丝,看起来狼狈得很。
卫亦舒忙将自己的帕子给他,“你跑到外头去干什么?”
卫斯越接了帕子擦着脸,将袖中的书递给她,“闲来无事,拿了书看看,正好给长姊把这本带上来。”
他们的书放在一辆马车上,就连雪融侍书都不能去动,要拿就只能他自己下去拿了。
卫亦舒拿了书,正是她昨天晚上那本的下册。
她低着头摸着书,半晌,才抬起头来,“快去换衣服吧,别受凉了。”
卫斯越嗯了一声,转身去外间茶室换衣服去了。
“女郎,我做了浮元子,咱们喝了药再吃,正好呢。”
卫亦舒坐回窗前的席上,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药汁,嘴巴就已经先苦起来了。
这药怕不是放了十斤黄莲。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仰头喝了。
命这样珍贵,得珍惜。
她一喝完,小红就把清水递到她嘴边,衔接的行云流水,没有丁点多余的动作。
“小红,你是最合格的秘书。”
小红只以为是朝廷上的官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就当女郎一个人的秘书。”
卫亦舒刚想说这话不兴说,如意那个炸药桶一听就炸。
果然,如意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了。
“女郎的秘书自然只要你一个人,我们都是多余的。”
卫亦舒擦着嘴只当做没听见。
小红也抿着唇笑。
没听见两人搭腔,如意一把掀起幔帐,俏生生的芙蓉面含嗔带怒露出来,“女郎觉得我们多余,该早说的。”
卫亦舒无奈,只能哄她,“你们不都是我一个人的秘书吗?我可是女郎,难道我只有一个秘书吗?”
如意这才哼了两声,继续收拾箱笼去了。
卫亦舒算是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恨不得把天下的美人都放在自己身边了。
颜色如何暂且不提,莫说她屋里几个各有各的漂亮,光是如意和小红这性格,真要她放弃其中一个,她也觉得为难。
美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就是有错也能先酥软了半边身子,更何况没错的呢。
秘书如意在里面收拾的动静不小,小红放心不下,怕她拿着里头的东西撒气,只能起身进去了。
卫亦舒就自个儿坐在外面看书。
卫斯越此刻也换好了衣服,唤了声长姊,行了礼就一如既往坐在了她对面。
外面雨声阵阵,嘈杂如玉珠落地,室内却是一片寂静。
相对无声,在无声的默契里添了几分亲昵。
“长姊,原谅我,好不好?”
卫亦舒的视线依旧落在书上,“我又没有怪你。”
卫斯越轻叹,将她手中的书轻轻抽了出来,“我不该让长姊误会。”
卫亦舒伸手要将书拿回来,他却不肯松手。
僵持半晌,她只好道“我知道。”
什么都不必说了。
我知道。
卫斯越轻轻笑了笑,将书拿了过来读给她听。
他声音清朗,一句一句,不快不慢,混着外面的雨声,叫她忽然想起了高中课堂上那个一丝不苟读诗经的语文课代表。
路依旧在赶,他们很快就遇到了其他前往江全府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