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富贵,金石,美色,甜言蜜语都无法打动的人,居然会喜欢卢文昭那样毫无用处的所谓的情意。
沈玉荷正视着她,眸中露出了晦暗不明的深意。
“那么,今日是我打扰阿姊了。”
卫亦舒起身送她,“慢走。”
沈玉荷不满嘟囔着,“阿姊当真是铁石心肠。”
却见她依然不为所动,沈玉荷还是很‘好心’的提醒她,“阿姊,我阿兄很执着的。”
卫亦舒只当做没有听见,步履平稳的向外面走去,院中还放着她这些日子送来的东西。
甚至连箱子都没有打开过,沈玉荷走到一只箱子前,提裙用脚踹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只玉观音,是实实在在羊脂玉雕刻出来的玉观音。
沈玉荷站在箱子前冲她笑,“阿姊,这个原是藩王送给圣人的,听说是耗费了上千人才挖出来这块玉,十余个玉匠用了三年,眼睛都快熬瞎了才得了这么一尊,你真的不喜欢吗?”
卫亦舒心尖微颤,“太过贵重,沈女郎还是留着自用吧。”
“好吧。”
等她走了,卫亦舒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小红几人不知其中内情,见她心情不大好,便哄她开心,“女郎不是说要尝尝京安的饮子和甜食吗?咱们出去走走?”
卫亦舒摇头,“算了。”
京安的水本就浑浊不堪,她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情跑到外面去沾惹什么麻烦。
她对于京安的不喜和抗拒几乎化作了实质,叫卫斯渺也看出了端倪,“阿姊,就快了。”
卫亦舒从自己的不安中回神,见他满面都是担心,忙开口解释,“就是有些无聊,你殿试的事准备得如何?”
卫斯渺暂时放下不解和疑惑,专心答话“我一切都好,阿姊放心。”
卫亦舒点点头,又看向卫斯越,“不管你们考得怎么样,我都很开心的。”
卫斯渺反倒是笑了,“阿姊,别人家都是殷殷切切的嘱咐,恨不得在佛祖面前求上几天几夜,怎么你总是说这样的丧气话?”
这话是一点不夸张,宛南一直流传着关于卫亦舒如何教导出两个举子的壮举,什么冬日里在雪地里读书,夏日读书到汗水浸透了才能停,什么放一根蜡烛在那里计时,总而言之,读书考试虽是士族独有,但是也是步入仕途含金量最高的途径。
几乎每一家都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考上。
“我只是怕你们逼自己逼太狠了。”
卫斯渺认真道“阿姊,我从来不逼自己去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也想让我们家重新恢复旧日荣光。”
“我也想为圣人效力,教化那些愚钝不堪的百姓,不让他们再逼着另一个春女成为春女。”
卫亦舒默然许久,方才说了声好。
怕他多心,她又抬头认真地说了声好。
似乎是得到了她的肯定一般,卫斯渺极为开心,当下就起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