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没有丝毫故友相逢的欢喜。
“沈素洁,我真该早早杀了你,以平今日祸事。”
沈素洁看着他那相像的面容,默然不语。
卫斯渺提了枪就喝马上前,裴静朝津津有味的看着缠斗的两人,啧啧称赞,“若为我用,该是个将才。”
两人缠斗许久,银枪两相纠缠,如同银蛇一般,直至沈素洁终究不敌,被他一剑贯穿了肩头,当下毫不恋战的退了回去。
裴静朝本欲叫人下去,却被沈素洁拦住,“如此,我也不再欠他的了。”
比起他这边的准备充足,公孙卞真空有正统之名,其实观望的人不在少数,加上太子病重,袁清素更是难以平众。
不然卫斯渺这样一个舍人如何能到阵前当这个马前卒。
“你心中有数就好。”
待到第二日,卫斯渺骑马赴约时,沈素洁已然换上了往日的襕衫,脸色有些苍白,负手而立的等着他。
“你没有动手杀我,倒是叫我意外。”
卫斯渺扫了一眼隐在林间的弓箭手,“有什么事?”
沈素洁笑了笑,“昔日我邀你同来燕王手下,你那时说我龌龊,今日我想再问你,什么是龌龊?”
经历这么多,卫斯渺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天地君亲师的傻书生。
他深知今日的一切并不只用龌龊和逆臣就能概括的。
见他不答,沈素洁了然。
“其实以你的能力和见解,不可能不知道当今正缺一位明主,东宫懦弱,不足以御下,否则无以至今日,燕王即便谋反,一路行来,伐不臣之乌萂,平异心之藩王,治下州府,无有不应者,若他东宫当真有治世御民之大才,何以致无人可用?”
卫斯渺却道“东宫正统,遑论他兼有仁善之心,善待臣民,谋反就是谋反,逆臣就是逆臣!”
沈素洁见他固执己见,不愿多谈,只将桌上的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皇后的玉玺。
见了这个东西,卫斯渺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平静的神情不再,双眸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痛恨来。
“这是由圣人亲手赐给皇后的玉玺,你应当是认识的。”
即便不认识,这样的材质,这样的大小,他也应当猜得出来。
“他以为禁了宫苑,便能叫贵妃娘娘禁于宫中,怎么不曾想过,皇后……不在宫中呢?”
卫斯渺蘧然拔剑搁在他的脖子上“你放肆!”
沈素洁轻笑着,“卫竹如,三日之内,你们若不退兵,我就将太子生母缚于城墙之上,我倒要看看谁来担这个射杀国母的罪过。”
“自然,你们也可以当作不知。”
卫斯渺颤着手,不知想到什么,闭眼之间的忍耐又慢慢散去。
“这是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你要替我去办一件事。”
沈素洁将他的剑推开,目光微寒,“江全仙女崖上有一味药,名作太岁,专医头疾,你要想法子为我寻来。”
卫斯渺看着他,“为什么是我?”
沈素洁将匣子随手合上,抬脚离开。
直到林间簌簌的声响跟着他一同离开,卫斯渺才走上前,将匣子抱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