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一样,不一样的。
“倘若有人拿着簪子想要杀我,能叫我放过她,装作不知的,这个人只能是阿姊了。”
卫亦舒一时别过脸,她第一次被他陪着睡下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想杀了他的。
沈素洁知她心软,便也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弱点抛在了她面前。
“阿姊,你现在明了我的真心了吗?”
杀天子,夺权势是真,七分真心也是真。
她不愿说话,他便不再追问,直到被他牵着上了山,她才发现这里是一处青梅林。
“阿姊喜爱青梅,我便叫人种了这一山的青梅,阿姊喜欢吗?”
她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皆是青梅树。
卫亦舒伸手摘了果子,放在手中看着,“我有时候很恨你,有时候想和你讲道理。”
“我生时,阿姊做我的妻,我死后,阿姊便为我殉葬,生同裘死同穴,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阿姊。”
卫亦舒回了神,静静看着他,“倘若我想要你明日同我赴死呢?”
沈素洁伸手拿了她手中的青梅,“若明日赴死,今日便要光明正大三书六聘迎阿姊入沈家祠堂,欢愉至天明,方可赴死。”
她一时被他露骨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蘧然冷脸推开他。
他知晓真的惹恼了她,便没有继续凑上去,而是跟在她后面。
卫亦舒想了许多,她明知这是沈素洁的假话,却仍然想着,要是他死了,这件事是不是再无旁人知晓。
小路蜿蜒不尽,丛丛疏影间,她的身影像是淡紫的云霞,叫他生了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错觉。
待到山腰时,她方才停下,望着枝头的青梅出神。
“这些青梅,你赏给那些乞儿老翁罢。”
沈素洁思忖片刻,方才说了声好。
“圣人驾崩,便是东宫继位……”
沈素洁噙着笑,缓声道“他继不了位。”
像是印证他的话,夜里她就被匆匆塞进了马车,沈家亦是灯火通明,沈素洁也不再是先前文雅温文的文士,而是换上了甲胄,腰间也配了剑,骑在马上,只见得到不再遮掩的冷寒与野心。
直到行了一夜,再度下车时,是一片空旷的荒野与千余兵士。
沈玉荷亦是换上了甲胄,头戴金冠,腰配长剑,笑盈盈的看她,“嫂嫂歇息片刻。”
卫亦舒环顾四周,“沈素洁呢?”
沈玉荷不复之前的少女娇俏,随机命人拿了席子来,“嫂嫂稍坐。”
卫亦舒心中愈来愈不安,肃声道“沈素洁呢!”
原本在一旁议事的几个幕僚寻声看来,见是她,便都转过头去。
沈玉荷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姊姊是担心阿兄吗?”
像是想到什么,她席地坐下,拿了水仰头喝着。
“其实告诉姊姊也没什么,只是怕姊姊娇弱,受不住惊吓。”
卫亦舒侧头看着众人,低声道“你们谋反了,是不是?”
沈玉荷惊诧笑道“姊姊好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