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月默默挪回目光:“本公主未曾生你的气,国君倒也不必如此。”
如今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若是叫人瞧见他这般卑微可怜的模样,岂不是惹人笑话。
“可公主若是没有生气,又怎会连一声阿澈都不叫了,明明公主以前最喜欢叫我阿澈了。”
“尤其是夜里情动之际,公主总能这般叫我。”
一声又一声。
“闭嘴!”
沈千月有些恼怒了,瞪着他:“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我是亡国公主,你也不再是我公主府那个卑微弱小的裴世子了。”
“在公主面前,我永远都是公主的男宠,公主想要如何便如何。”
他从未想过要将她真的囚禁,哪怕曾经在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
可最后她只需要对他稍微好些,从前那些复仇的念头便都碎了个一干二净。
他能毫不犹豫的杀了从前那些羞辱过他的人,却唯独留着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一国之君做男宠,本公主怕是要折寿的。”
“那……公主想要如何?”
“只要公主开口,我、我定会满足公主。”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定会摘下来。
掌心紧张的捏紧了衣袖的衣角,后背不知何时因为紧张而冷汗涔涔。
“本公主要大澧百姓安居乐业,要你做一代明君,有生之年,绝不滥杀无辜。”
“是,都听公主的。”
他温和了眉眼,看上去格外乖巧。
随后对着外头的人冷声喊道:“来人,将此处都拆了,备车送公主回府!”
马车驶向公主府时,白芷还很懵逼。
不是说好的要在天牢吗?
这才在天牢没待几天就回来了,白芷还很享受在天牢被人伺候的感觉呢,不得不说,有人伺候就是舒坦啊。
“公主,您、您真的有喜了?”
白芷很担心,公主该不会是为了活下来故意这般欺骗裴世子的吧?
沈千月凉凉的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本公主是那般为了苟活而不择手段的人吗?”
白芷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自裴言澈进城后,第一个被安排的就是府中的兰司尘,直接被人遣送回府,被派了人日夜看守,不得让他接近公主府半步。
他是连手里的事情也顾不得了,马不停蹄往公主府跑。
公主府他未曾动过半分,仆人也依旧是那些仆人,甚至还添了好些物件儿进去,招了些有经验的厨娘进来。
但他总是站得远远的,不曾与沈千月靠近,白芷觉得奇怪,便问:“公主,他为何不前来?”
沈千月吃着裴言澈从南国带来的零嘴儿,净是些酸甜口的蜜饯儿。
“因为他在害怕。”
“他现在可是国君了,有何好怕的?”
白芷还是很不理解,况且现在公主还有身孕了,国君更应该亲近公主才是。
沈千月并不言语,直到晚上用膳时,裴言澈也依旧未曾过来,只是站在门口远远望着,目光复杂。
他不进来,沈千月自然不会喊他进来,瞧她饭菜只是随意糊弄了两口,眉心紧蹙。
怎么又不吃了?
是不合胃口还是因怀有身孕的缘故,亦或是他在这里,导致公主胃口不佳了?
于是他寻了个沈千月看不见的位置继续站着。
沈千月:“……”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罢了,且让他自个儿琢磨去吧。
直到夜里,确认沈千月是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的进去,瞧的她时而翻来覆去的,想来是孕初期身子不适。
眼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他在她身边和衣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揽过来,宽大的手掌温柔且小心地贴着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