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福殿得到了消息,自是欢欣不已。红绫总算松了一口气,笑着和紫罗一起给孙妙青擦香粉,边涂抹边说:“看来皇上是真的不在意倚梅园的事了。”
孙妙青得意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我一天跑了多少个地方,又跪又赔罪的,要是再计较,我还不如关门歇业呢。”
紫罗不解地问:“皇上不是都跟小主说没关系了吗?为什么小主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请罪去?”
“话虽如此,皇上毕竟不管后宫的事,皇后才是我的头儿——诶呀,别露那副表情,话糙理不糙嘛。”
孙妙青去景仁宫也是突发奇想。钟粹宫离景仁宫很近,几步道的事儿,她主动去和皇后说明情况,一则表现出她对皇后的重视,能卖个好儿;二则,皇后要装好人,不会为这点小事难为她,但如果华妃先知道了,说不定会为了新收的小弟料理了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庶女,两厢对比,不如自己先声夺人,免得后续还有麻烦。
不过皇上还是最上道儿的那一个,孙妙青美滋滋地想,皇上这个叫滴水之恩,她得涌泉相报才是。
嘿嘿嘿。
凤鸾春恩车驶过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每一个寂寞的后宫妃子耳旁,多少欢喜和愁苦都被细细碾碎在这条长长的路上,有人得意,便有人寂寞。
寝宫里,孙妙青尽可能地施展开自己的身体去拥抱身上的人,她嗅着龙涎香奇妙的香气,甚至感觉自己每一个毛孔呼吸间都染上了那种味道。孙妙青支起上半身,右手无名指尖儿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腰间打着圈儿,对方敏感地一颤,呼吸更重了一分。
“又淘气了。”
“臣妾不是故意的。”孙妙青吸吸鼻子,无辜地眨眼,“皇上不喜欢,臣妾就收回来了。”
“聒噪。”皇帝轻笑一声,把她的身子拉近,“无妨,朕很喜欢。”
她发出一声娇笑,荡漾在春色无边的床幔里。
延禧宫里,得知孙常在往这边来了,淳儿忙放下开叉的毛笔跑到院子里,见人刚踏过门槛。
“姐姐!你怎么来了!”淳儿欢喜地跑上去,孙妙青笑道,“你也不嫌冷?穿着个小袄就往外跑。”
“我结实着呢!”淳儿得意地说,又道,“你还没告诉我呐。”
孙妙青感觉到有很多视线偷偷瞄过来,拉着她道:“走吧,进去再说。”
淳儿住在延禧宫的东侧殿,夏冬春住过的地方,对面是安陵容的住处。不过她现在不在那里,而在淳儿这儿。
淳儿刚刚跑出去太快了,安陵容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俩人说笑着进了屋子,她才出来行了礼。
“孙妹妹好。”和对方不熟,让安陵容觉得有些尴尬。
“这是安姐姐。”淳儿介绍道,孙妙青笑着同她点头,回头对给她解披风的淳儿说,“用你帮我介绍?你快歇歇吧。”
“快坐,安姐姐也坐。”淳儿叫宫女去上茶,让孙妙青坐在了炕东头,她问,“姐姐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孙妙青笑道:“还不是怕某人因为昨天的事内疚,特地过来瞧瞧。”
淳儿顿时红了脸,憨笑了两声:“我才没有呢。”
“那你昨天还大剌剌跟皇上说是你的错?”孙妙青白了她一眼,又得到两声憨笑,她笑着说,“好了,事儿都过去了,你也不必担心了。”
淳儿大着胆子开玩笑道:“那是,皇上都召见姐姐侍寝了,可不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