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道:“太医院现在没人。”
“那怎么办?不能让江城江慎死在咱们手上啊。”颂芝像没头苍蝇似地乱转了两圈,说,“干脆把他们丢进湖里,活不活,死不死的,咱们不承认就完了,反正谁也没看着。”
周宁海瞪了她一眼:“人在咱们岛上待了这么长时间,真要查起来,你说的清楚吗??”
“又不能扔又不能救,你说怎么办?”颂芝也瞪回去,“娘娘待会儿就醒了,等她过去跟皇上拼命,咱们谁都跑不了。”
“娘娘找也没用,皇上跟皇后都不在。”
“怎么不在?”颂芝有些意外,很快又很高兴,“不在?不在更好办事啊!”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周宁海打定主意,拉着颂芝小声商量,“皇上和皇后今晚都不在圆明园,今晚的侍卫队比较松散,我想......”
......
颂芝瞪大眼睛:“周宁海!你不要命了?!”
“嘘!小点声,你想吵醒娘娘?”
“可是你!!!”她眼里急出泪花。
“你就说,做不做吧。”周宁海表情笃定,“就这一次机会了,要做就尽快。”
夜幕降临,延禧宫里灯火通明,桑儿惨白着脸一遍遍呼唤着小主,富察贵人、主子、姑娘、仪欣小姐......然而那个人还是瞪着眼睛,光着血淋淋的下半身,僵硬在了小小的一张床上。
紫青得像秃猴儿一样的婴儿拼命地啼哭着,向天地宣告他的到来,而他的生母短暂的生命,结束在了这个焦热的夜晚。
屋外‘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一个小阿哥’‘赏!’之类的欢喜声不断响彻在桑儿的耳旁,而她只是觉得讽刺,她想要回她的小姐,她毫无办法。
桑儿跪在灵床前无声地哭泣。
太医院里,夏翓把钥匙交给了明天值班的卫临。
太医院里像他们这样的医徒太多了,卫临比他幸运,他有个医术高超的好师傅,早晚也能考作太医的。但自己也不是甘于碌碌无为,在太医院打一辈子下手的人,等攒够了银子,用这些年积攒的人脉出去做个捣腾药材的小买卖,照样过得快活。
“夏翓兄这就走了?”
卫临说着,用钥匙打开柜子,检查了一下今日的记录簿:“咦?师傅今天怎么也来了?”
夏翓打了个哈欠:“咳!你不知道,延禧宫的小主难产了,太医都让皇上叫回宫了,温大人就过来顶个班儿。”
“哦。”卫临又翻看了一下册子,感慨道,“二位江太医居然在蓬莱州呆了两个时辰才走,可真够不容易的。”
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儿就断了,夏翓略带心虚地摸摸鼻子,说:“华贵妃娘娘可不好伺候。皇上虽然跟她生气,把她贬去蓬莱州,咱们也得好生对待,指不定她哪天发达了,回来挑咱们的毛病呢!”
“这倒也是。”卫临合上簿子,笑着说,“难为夏翓兄这两日了,你快去吧,免得园门关上,又要麻烦侍卫开门。”
“你说得对,我得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