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人略带思索的目光。

覃振国先是朝陆枫看了一眼，见他正在和手底下工程师交代工作，这才又将目光投向那架还未进行涂装的飞机。

细看片刻。

认真思索。

却摇摇头。

“飞机外壳材料和引擎外壳材料，从肉眼观察判断，并无二致，通体暗金，表面光洁平整，富有典型金属光泽。”

“耐高温性和抗电蚀性确定。”

“但绝缘性，我不敢确定……”

“以我以往的认知，这架飞机在工况下，一定会通体带电，并且这种超高电压会瞬间击穿周围空气，形成闪电链。”

“持续肉眼可见。”

“范围至少5米。”

“5米开外，开放环境，会形成瞬时静电区，最多持续半分钟，但如果是现在这种相对密封环境，则会形成静电场。”

“并且以这台离子引擎的推力。”

“这个静电场的带电量会很大。”

“大到——”

“将整个实验室全部笼罩，持续时间至少10分钟，我们的手机会丢失信号，头发会竖立，只要触碰，就会被电击。 ”

“但事实是——”

“从我们踏入这个实验室，飞机从处于悬空状态到落地，中间持续2分钟，这个一直持续的时间段内，并没有静电。”

“除去‘闪电链’‘头发竖立’“手机丢失信号”这些肉眼可见的判断，我们每个人都高频率与陆枫握了一次手。”

“你们有没有被电？”

“呃，忘了。”

“没有被电。”

“我也没有。”

“没有静电。”

几乎所有人都摇头。

“嗯，这就对了。”

覃振国点了点头，环顾整个实验室的环境，“这是一个工业实验室，夏季自然静电少发，也没有安装除静电的装置。”

“所以，这有个令我十分困惑的点——”

“金属材料最基础特性之一便是导电！”

“‘铂’‘钨’‘铜氧化物’这类内部电阻趋近于无穷大，被称为‘绝缘金属’的材料，在强电流下，也依旧导电！”

“反观——”

“星火飞机这台离子引擎的推力，保守估计至少以十‘吨’级计算，倒推持续电压，至少是高压输电线电压2到3倍。”

“如此强电压和强电流的工况条件下，哪怕是地球上最绝缘的材料……泥土。” 覃振国踩了踩地面，“都会被击穿！”

“可眼前，这架飞机的材料，为什么会绝缘？种种特性都表明它是金属，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强悍且可怕的绝缘性？”

咦？

这问题一出。

包括黄从南在内所有人眉头一挑。

纷纷露出一丝惊疑。

之前没细想。

现在被点透。

才发现事情不简单。

科学领域无绝对，仅有相对，这是无须辩驳的基础常识。

放在金属上面。

在特定情况下，任何金属都能具备导电性，这一点也同样是常识。

“那假如不是金属？”有人提问道，“现在一些有机高分子材料经过特殊处理，一样能具有金属特性，这你知道的。”

覃振国却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从未见过哪种高分子材料，延展性和耐高温性能够状况无损硬扛一枚火箭弹。”

“哪怕是三级防弹衣，最高级别防弹头盔上采用的高性能聚乙烯无纬布UD，也依旧是依靠材料破损去吸收撞击冲力。”

“就更别说，在整个工业材料细分类别上，这类型的有机高分子材料，统统都有一个别称——易燃品，敢点就敢烧。”

“而最主要——”

“这些有机高分子材料，也根本无法做到飞机材料这种绝缘程度，离子引擎持续开机，整个实验室空间无一丝静电。”

“代表什么？”

“咯噔——”

听见这话。

刹那之间。

众人脸色微变，这才想起来空间无一丝静电，这个已经在与陆枫上百次握手中得到证实，并让他们思细级恐的细节。

“绝，绝对绝缘性？”

“……”

覃振国凝神沉默。

看在众人眼里。

却心中一惊。

这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