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皱眉,轻轻颔首,走到风兰身边,给她把了把脉,对竖末说道。
“哥哥,我给你的药,还有吗?”
竖末怔了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小夭面前,“是这个吗?还剩八粒。”
小夭接过瓶子,倒出一粒,迟疑了下,又倒出一粒,而后给风兰喂下,又拿出针囊,为风兰施针。
竖末在一旁不敢惊扰,只能一会儿看看躺在床上的风兰,一会儿又看看专注施针的小夭,连大气都不敢喘。
待到银针收回,就见风兰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了。
看到风兰有所好转,小夭紧绷的背脊松垮下来,施针极耗精力,她略带疲倦的对竖末说道。
“她应该会好好睡上两三个时辰,你看好她,醒了就喊我。”
竖末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但见她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又忙不迭的点头,坐回了床边。
竖末将风兰的手小心的放进被褥中,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小夭悄声退了出来,轻轻将房门掩上。
白榆站在门外,手中端着药,看了看房门,轻声说道。
“如何了?”
小夭长呼出一口气,对白榆笑了笑。
“没事了,我给她施了针后,她已经睡了。娘亲,这药,等风兰醒来再喝吧。”
白榆面有担忧,但见小夭神情,心知女儿并非只是宽慰她才这样说的,便放下心来。
“那我把药温着,等她醒来了再喝。你若累了就先回房歇歇。”
白榆端着药下了楼,将药放在药炉上,在一旁小心的看着,小夭跟在后面下了楼走到后院。
葡萄藤下,相柳正坐在石凳前喝着酒,小夭走到他身边坐下,将酒壶拿过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酒喝尽,就坐在一旁愣愣发呆。
训练暗探,为己所用的手段千奇百怪,最常见的便是用毒牵制。
风兰曾是金萱手下的探子,她身上就有组织给她下的毒。这么多年,小夭一直在给她调理身子解毒。
可到底是王宫中出来的秘药,解是解了,但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使风兰身子羸弱许多,早年受过重创,如今又有了身孕。
这几番叠加在了一起,风兰的身体渐渐入不敷出,才会成了现在这样。
神妖结合,本就艰难。
风兰有孕时,她就曾提醒过,竖末一听有危险便不肯要这个孩子,一向温婉的风兰态度十分强硬,她想有自己的孩子,她和竖末的孩子。
竖末拗不过她,只能小心再小心的照顾着。
小夭采集幽瓶炼制药丸,去海岛后又留了方子,可风兰的状况还是比她想的要糟糕许多。
早知如此,当初她该再劝一劝的。
小夭心中涌出复杂无比的情绪,呆怔的坐着,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如果是她,她是否有这个勇气做同样的选择。
相柳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抬眼瞥了一眼二楼,对小夭说道。
“你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只怕她还会这样选择,你又何须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