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然:“但今次不同于上次燕陈议和,上次有西宋在旁虎视眈眈,燕国沉不住气,但这次就不同了。”看向陈玄。“闫敏我还不了解,吕沉这个人不可小觑。他的家世背景并不十分出众,却能依靠太傅的赏识成为太子伴读,更是唯一一位曾经夜宿东宫的外臣,燕帝对他的看重,甚至更甚于霍连杰。”
陈执一直未曾出声,待她说完才道:“司马疾心狠手辣,亦不可不防。臣以为,今日参与议和的所有人,都需要严密保护起来,免得任一一人受伤,令其他人胆寒。”
陈玄点头:“正是,燕人带来的人手毕竟有限,若要行凶,司马疾出面的可能确实最大。”
“此时从固安调动人手怕是来不及,大内侍卫中可以挑选一些可信的贴身保护。”齐悦然提议。
陈玄:“陈府的亲卫中也有几人可用,可以暂时派出去。”
“有劳舅舅了。”靳云麓深知此时的津州暗潮涌动,陈玄为了他可说是鞠躬尽瘁了。
齐悦然思量片刻:“听说这样的事司马疾做过不止一次,有人出门在外,有人就在津州街市上,甚至有人在自己府中足不出户就祸从天降。可见此人张扬跋扈毫无顾忌。我们的人一定不能大意,至少在和谈其间,决不能马虎!”
靳云麓有些憋屈:“朕的地盘,朕的臣子居然都朝不保夕,朕有何面目坐在这龙椅之上!”
齐悦然皱眉,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看来要想办法了。
次日早朝刚过,齐悦然被宫女请到暖香殿。靳云佩神色难掩慌张,急切道:“二舅舅突发旧疾,没有上早朝,太医已经过去了,但我怀疑没那么简单。陪我出宫一趟。”
她拉着齐悦然的手,不安的颤抖让齐悦然感同身受,只是,此事蹊跷。
见她不开口,靳云佩有些着急:“我知道有危险,可是不确定二舅舅的情况,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啊!”
“我们要出宫,但是要好好商议,怎么走。”齐悦然拉着她坐下,一边稳定她的情绪,一边细细筹划。“我们要猜一猜,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
宫门大开,公主车驾出宫,依仗也非常讲究。前面八骑开道,两名內侍随行,十几名宫女跟在马车左右,随时等待召唤。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次随行的大内侍卫明显的多了许多。百姓看热闹,还以为是因为燕使在城中,摆阵仗给人家看,实则是提防暗算。
齐悦然骑着马跟在车窗一旁,随时注意两侧楼阁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不得不说,司马疾比她以为的更加胆大妄为。陈氏一族是皇室最大的靠山,这次真给他打到要害了!陈玄倒下,刚到手的军权就难说了!
皇宫到陈府,马车这样的速度要走大约一刻钟,所有大内侍卫都警惕的不住张望,唯恐有失。
突然,百姓之中几人冲开人群,闯到前面空荡荡的街上。前面的几名侍卫忙扯起马缰绳停步,警惕的把手放在腰间刀柄上。齐悦然耳尖一动,风声!
“叮”的一声脆响,一只弩箭射向齐悦然,但她早有防备,及时出刀抵挡。对方一击不曾得手,转身便逃。齐悦然只看到一个黑影推开百姓消失在街角,并没有过去追赶。但很快,更多的弩箭从四面八方飞来。“嗖嗖”破空之声中,一两声口哨夹杂其中。
齐悦然扫视一圈,锁定口哨的方向,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昂然站在屋顶,身姿修长,衣摆翻动间,束在身侧的长剑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