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穿着寻常姑娘的衣服,很少说话,与人对视会笑一下点头。纵是众匪在此出苦力心不甘情不愿满腹牢骚,对上那姑娘淡淡的笑颜,却不曾对她有分毫反感。他们曾暗中猜测,她大概是某位将领的女儿或妹妹。
跟在身边贼眉鼠眼的猴三儿被完全无视了。
一些人甚至想问问,这姑娘的父亲/兄长可否考虑将姑娘嫁到荒原上。可以提一些要求,比如聘礼什么的,好商量……
现在,军士一句话,打碎了他们的美好愿望。只是想象中的巾帼英雄下马后一转身变成温和无害的娇娇女,这变化实在太大,叫人很难接受!
只可惜她此时并不在此地,众匪徒然感叹,满腹心酸遗憾无人诉说,让她看一下失落的神色都不能。
齐悦然身体基本恢复,偶尔也会帮忙倒茶添饭。一些贼匪的目光叫人不怎么舒服,但没人敢真的做什么,她也懒得理会。众匪暂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正好可以接近他们,探知他们对陈军的态度。
正午,众人刚用过饭,各自随意找个地方歇着,齐悦然带着几名军士推着水车,挨个给他们送热茶水。一个年轻人从林中钻出来,一边笑着跑过来一边道:“先给我来一碗,渴死了!”
齐悦然随手将刚倒满的茶水递给他,不由蹙眉看了他一眼。小伙子长的浓眉大眼,精神的很,就是肤色白的有些过分,不像这荒原上的糙汉子。而且,他身上并没有其他人大汗淋漓后的馊味。
感觉到齐悦然的目光,小伙子挑眉看着她,分毫不示弱。
这个人有问题!齐悦然顿生警惕,问道:“小兄弟,你是哪个帮派的?”
对方凑近一点点,目光却缓缓下移,从她的眼睛,到鼻子,嘴,还在向下……
齐悦然大怒,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你看什么看!”
小伙子伶俐的跳跃躲过这一巴掌,一脸委屈说道:“你忘了我就算了,连我送你的定情信物都没带在身上,你是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啊!”
齐悦然心念电转,惊讶道:“狗牙?”
“现在想起来已经晚了,”狗牙十分受伤一般,“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我们上一次见面,你头上包的像粽子。就算没包着,大概也肿的像猪头,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故人重逢总能给人些欢愉,此时的齐悦然很需要一些事情分散精神,任何事都好。
“这个解释勉强可以,我的狼牙呢?”狗牙不依不饶。
齐悦然:“我放在一个锦囊里了,回去找找看。我也是怕随身带着给丢了啊。”毕竟是人家送的东西,不好说根本不记得掉在那个犄角旮旯。
狗牙一眼看穿她的托词:“怕是很难找的到了。”
齐悦然勉强一笑,又给他一碗茶水:“先请你喝茶赔礼,我尽量找一找。”
“你,怎么在做这个?”
他知道她的身份,故有此一问。周围在地上坐着瘫着的众草莽大概不知道每天给他们送茶水的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朝第一异姓王吧?
“闲着也是闲着。你呢,被派出来做苦力了?你不是你们帮主的心腹吗?”
“心腹不假,该出力也得出力啊。”狗牙笑着,“其实我是自请过来帮忙的,就是想找你!”
“可是看起来,你并没有出力啊。”齐悦然故意看向遍地躺着的人,那才是出过力的人该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