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距离峨眉山越来越近。

这时。

宋远桥开口道：“青书，记住，见到方师太不可无礼，也不得在她面前提起灭绝二字，知道吗？”

“为什么，爹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

宋远桥长叹一声。

“其实方师太杀那名弟子也是无奈之举，那名弟子做错了事，会连累整个峨眉。”

“跟五叔一样吗？”

宋远桥闻言一怔。

随即点头：“是与你五叔一样，他们都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这时一旁的青年插嘴道：“当年你五叔为了不连累武当，不得不在众人面前饮剑自尽。不同的是，你五叔是自己自杀，而纪晓芙是被她师傅杀死。”

宋远桥深有体会。

整个武当。

真正要说管事的就是宋远桥。

张三丰虽然是武当掌门，但为人洒脱随性，活脱脱活的像个方外之人，每日都在潜心悟道，几乎不管武当事宜，所以管理武当的重担就落在了大弟子宋远桥的身上。

同为管理偌大的门派，宋远桥比谁都清楚方艳青当初不得不那么做。

少年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五叔的事情我知道的，他最不该的就是娶了魔教妖女，如今这天下乱世几乎一半都是魔教妖人造成的，那妖女还生下了张无忌。”

说起张无忌，少年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

在长辈面前装的乖巧懂事，在芷若面前总是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在他面前则是一副受他欺负的样子。

他何时欺负过张无忌？

少年说出自己心里话，但没想到遭到了宋远桥的训斥。

“青书，胡闹！怎么说殷素素也是五姨姨，你怎能一口一个妖女？”

少年低下头认错。

“青书知错。”

“还有，以后如果遇见张无忌，不准再欺负他，知道吗？”

宋远桥发出警告。

这一刻少年却选择了沉默。

似乎武当上所有长辈都觉得张无忌是好的，可自己明明没有欺负过他，为什么长辈们都觉得我欺负了他？

没做过的事，少年肯定不想认。

见少年没有回应。

宋远桥冷下脸来。

想要继续开口教育教育自己这个儿子。

这时，默不作声的莫声谷突然开口：“行了大师兄，难得出来一趟，没必要这么教育青书侄子，我们还想想怎么面对灭绝师太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莫声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听闻这几年方师太脾气变化很大，动不动就喜怒无常，我担心我们去找她，她会不会答应与我们联合？”

宋远桥的视线从少年的身上挪开。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契书。

“大是大非面前，我想师太她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宋远桥也有些忧心，这几年江湖关于灭绝师太的诨号越传越响，而灭绝师太做事也确实雷厉风行，对外人从没有好脸色，对魔教之人更是赶尽杀绝。

就在三个月前。

灭绝师太灭了十一魔教弟子满门，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说她灭绝，还真没说错！

……

日光艳艳。

峨眉山下聚集着上千灾民。

看着这些人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模样，陈离心里生起怜悯。

都说乱世人命不如狗。

这些灾民与之情况差不多。

每天都有灾民因饥饿与疾病在她眼前死去，生命的贵贱在这一刻几乎毫无意义。

有时候就她自己也有短暂的麻木。

“谢谢～”

黝黑的老者捧住碗在她面前说谢谢，陈离也只是轻轻点头，等待着下一位的灾民上前。

手臂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