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浠一听,终于有机会离开陈州,心里除了激动还有万般感慨。之前自己雄心万丈,自信满满而来,以为可以和江宁周旋。
哪曾想却是秀才遇到了兵,自己一行人居然直接就被软禁了,还随时会被羞辱。
终于可以逃脱这个牢笼了,崔文浠也算如释重负。
“下官办事不力,此次来陈州一事无成,有负首辅大人所托,有负魏公公的期望。”
“这个等你回到京城亲自与首辅大人和魏公公说吧。一会儿给这姓江的宣完旨,我们一同回京。”
熊灿知道崔文浠如今虽然年轻,却被各方看好,是个不可得罪的潜力股,自然是要示好的。
“多谢大人。”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崔文浠瞬间精神了许多,挺直腰杆,和熊灿等着江宁一会出来跪迎圣旨。
然而令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江宁的身影。
熊灿气的暴跳如雷,他数次出京宣旨,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把他晾在外边,几个时辰不管不问的,他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熊灿不顾士兵的阻拦,执意要闯知州衙门,被江宁的亲兵瞬间围住,上百把弩箭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熊灿高举圣旨,“本官锦衣卫镇抚使熊灿,代圣宣旨,如朕亲临,尔等胆敢阻拦,祸及全族!”
刘宗敏冷眼看着熊灿,“没有主公的命令,任何人胆敢擅闯府衙,杀无赦!”
“是!”亲兵卫队铿锵有力的回答,让熊灿语塞,他能感受的到,只要他敢再往前踏出一步,下一刻就会有很多支弩箭贯穿自己的脑袋。
“你……”熊灿指了指刘宗敏,又把手放下了,他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冲哪儿发。
江宁当然是故意晾着熊灿的,他本来对朝廷的归属感就低,没想到这些个官员都还跑到自己面前找优越感。
锦衣卫和东厂接连两次刺杀他的妻女,已经让江宁忍无可忍。他的报复准备都还没做好,这圣旨就来了,还想让他跪迎,想太多了吧。
他们大概忘了,陈州可不是朝廷给江宁的,而是江宁自己打下来的。在陈州他江宁才是真正的王,无冕之王。
江宁哪有沐浴更衣,也没准备焚香书案。听到外面的争吵,这才迈着方步,慢悠悠的来到衙门口。
“江某沐浴更衣完毕,让钦差大人久等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宣旨吧。”
江宁站在那儿,身条笔直,就只是随意的拱了一下手。
“江宁,这可是圣上的旨意,难道你就要这样接旨吗?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有多大?比造反大吗?你能保证这是皇帝陛下写的,还是能保证他看过这上面的字?”
“你大胆!竟敢随意诽谤圣上!”熊灿身后有一班锦衣卫,早已操刀在手,杀气腾腾。
锦衣卫只忠心于皇帝一人,又怎么可能看到有人胆敢随意的诽谤皇帝?
江宁是知道这个天启皇帝的,自登基以来,无心国事,天天醉心于他的木工手艺。才致使魏忠贤操控朝政,与东林党互相攻讦,内忧外患,日渐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