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质问。
姜北予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委屈,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说的都是实话,当初离开的是她,他人生中的所有“污点”,都是她带来的。
半晌,她抬眸。
触及沈译白嘴角的口红印,视线不自在的移开。
努力平静:“我在国内有工作要处理,所以回来一段时间。”
这么说,应该就够了。
她的平静成了沈译白眼中的无情无义。
“姜北予,我错了。”
他后退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前的人一如曾经,长着一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
比常人还要白皙几分的肌肤总给人一种破碎的病态美感。
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眼帘,就能挡住那双黑白分明的眸。
看起来无辜又可怜,她一沉默,就能让人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她。
喉结狠狠滑动,沈译白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一字一句砸了下来:
“我养在身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无辜的小白兔,而是一匹狼。”
“一匹彻头彻尾会吸人血的白眼狼。”
话落,他不去看她脸上任何伪装的神色,迈开腿错过她往外走。
姜北予僵直着脊背站在原地,睫毛遮住眸子,看不清神色,唯独双手不自觉握紧。
脸色白的厉害。
凌厉脚步声在门边停下,沈译白回头。
看到她纤细身影,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咬牙,抿唇。
扔下一句:“这是你欠我的。”
话落,他不敢停留,大步离去。
六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灵魂深处。
姜北予愕然。
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指的是刚才那个吻。
旋即,无力的弯下了腰。
他说的没错,这是她欠他的。
…
她寄住在沈家的那三年,沈译白对她无微不至。
刚到沈家时,她狼狈的甚至没有一个人样。
从小父母离异,她被父亲拼尽一切留在身边。
因为争夺抚养权,父母一度闹的难以收场。
她傻傻的以为,至少他们是爱她的。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姜随不顾一切倾尽所有留下她的原因,是为了挽回她的母亲倪虹。
结果是,姜随高估了倪虹对姜北予的母爱。
而姜北予低估了倪虹的狠绝。
倪虹远走他国,她失去了价值。
姜随彻底堕落,每日出去喝的酩汀大醉,生活糜烂不堪。
落魄歌手空有一腔抱负,却不愿向现实低头,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家美梦中。
偶尔清醒,就拉着她诉苦,抱怨,后来变本加厉,折磨她。
“姜北予,你他妈就是一个累赘!”
“姜北予,老子为什么要生你,没有你,老子不至于家破人亡。”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姜北予,你告诉我,上辈子我是不是杀了你全家,这辈子你来报复老子来了。”
六年的时间,足够折断一个人的风骨,扭曲一个人的性格。
印象中永远温柔儒雅,如清风一般的父亲,成了一个浑身腐臭的醉鬼。